隨著接二連三的聲音響起,就見宋德清不耐煩的皺眉說道:“就算有煤油,那怎麼能證明那毒婦是兇手呢?”
他並非想要為宋夫人開脫,反倒是受不得許楚這般循序漸進,只希望她能一口定音撕破那毒婦的偽善的面容。
許楚並不在意他的態度,而是順著其責問接著說道:“顯而易見,無論是昨夜花房失火,還是今夜大小姐宋馨兒意欲燒毀柳姨娘住所,所用之物都是煤油。而煤油不同於一般的桐油,其價格昂貴,非是富貴人家覺不捨得大肆置辦。而一般人家但凡採買,都會入帳,同時外面的商戶也會因著那是一筆大買賣,而入冊登記。”
她說著,已經喚了宋府管家出來,冷聲問道:“我曾聽府上下人說,今年府上採買的煤油跟蠟燭未出正月便不夠數了。是否如此?”
那管家冷汗連連,趕忙說道:“原本是夠用的,可庫房不知何時入了老鼠,前幾天時候把一瓮煤油吃了大半。往年裡,從來不曾遇到過這事兒,所以今年我才疏忽了……”
“你可補救過?”
“有有有,昨兒個我讓人在庫房放了幾隻貓,可惜還是未能見效。甚至昨夜還有一隻貓兒掉進油翁里淹死了。”宋管家看了一眼許楚,不假思索的回道,“實在不是小人監守自盜,那煤油歷來都是有數的。按著往年的採買量,就算府上內外燈籠跟花燈都點煤油,都足夠用到出了正月的。”
許楚點點頭,讓他將早已準備好的帳本遞上,然後交給宋德容查看。片刻後,宋德容頷首表示他所說不假。
許楚緩緩勾唇,聲音越發平穩卻讓人無法忽視。
“管家可曾將貓兒的屍首丟出府上?”
“已經丟出去了,是自後門扔出去的。大年節的時候,府上又不安穩,要是再鬧出貓兒都被煤油淹死的事兒,指不定人心如何惶惶呢。”
上座一言不發的宋夫人,此時破天荒的看了一眼許楚,目光不輕不重,面色卻寡淡至極。頗有些審視的意味。
許楚並不看她,而是挺直身子,笑道:“恰好,我這能通陰司之人,撿到了那貓兒的屍首。”說完,她回頭看了魏廣一眼,就見魏廣一臉菜色的出了廳堂。
片刻後,一隻油乎乎黑兮兮卻一動不動毫無聲息的貓兒,被他倒提著回來。
相比於眾人的厭惡跟躲閃,許楚直接上去將貓兒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