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宋德容出身吩咐下去,宋夫人已經慢慢抬頭,她看了許楚半晌,才慘笑道:“不必費事了,就如你說的那般。楊姨娘是我所殺,柳姨娘也是我所殺。”
“至於幫凶……”她突然目光柔和了一瞬,看向身邊不知所措的宋馨兒,譏誚而諷刺的說道,“可不就是被宋家上下/寵/到心坎上的大小姐麼?”
現在的她,褪去了偽裝,再也無法保持平日裡的從容跟端莊。
“娘……”宋馨兒不知宋夫人為何突然目露凶光的看向自己,瑟縮了一下,就淚眼婆娑的撇起嘴來。
而剛剛還強裝淡定的宋夫人,此時突然暴怒,猛然厲聲呵斥道:“別叫我娘,我不是你娘……”
她其實早已是外強中乾,可面對憎恨厭惡了十幾年的所謂長女,她還是忍不住怒吼起來。
“你有何自個叫我娘,要不是你,我何至於過的如此痛苦。生產之日,我最愛的相公,從外面帶回一個野種,並一口咬定那野種是宋家的嫡長女。我原以為,自肖華死後,他冷落與我是因為公務繁忙,或者心中鬱結難舒。哪成想,他根本就是在外面養了旁的女人。”宋夫人心中悲苦,她冷笑著,指著在場的宋家人,愴然道,“後來我想著,世間男子多是薄情。既然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了,那我就守著女兒過,與他相敬如賓,做賢妻也好。”
“可是,結果呢?老太爺將那野種要去撫養,無論是老太爺還是大哥,都將她視作掌上明珠,以至於我與女兒處處退讓還不夠,老太爺還親自將那狐媚子弄進府上給相公做了妾室。你們可知道,當時我心裡如何痛,如何恨?”她用手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幾乎要昏厥過去。
“楊氏那賤人,親口告訴我,所謂的宋家嫡長女,就是她的女兒。是她於臘月十六所生,且此事,宋家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知道。”
“我本想著與她和平相處,可沒想到,就連我費盡心思求來兒子,他們都容不下。”提起兒子,宋夫人的眼底迸發出冷的驚人的恨意,她指著宋德容,而後又指著下首坐著的老夫人,怨恨道,“你們敢說,我那麼兒真是意外而死?才月月的孩子,怎麼可能就染上天花說死就死?你們當真以為我是傻的麼!”
宋德容神情難看,顯然也帶了幾分傷心。他對這個所謂的夫人,談不上喜歡,甚至對宋家後宅之事涉及不深。畢竟,在他看來,容公吩咐下來的大計,才是正事。
不過他到底也不是苦行僧,那一/夜纏/綿後,他知道宋李氏有了身孕,也頗為高興。畢竟,等日後容公大計一成,他自然也會跟著富貴無雙,若有個兒子也就了去了自己的一樁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