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句話,就讓心情稍稍平靜的許楚倏然激動起來。
安靜的房間之中,氤氳的溫暖也無法讓她舒適。反倒是因為心中的惶恐跟擔心,使得她整個人都如墜冰寒不得解脫。她緊緊攥著蕭清朗的胳膊,以至於指甲都深深掐入了他的皮肉之中,使得那錦繡暗紋的衣袍上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腥氣。
“我爹,怎麼樣?”她嘶啞著聲音,眼底滿含希冀。
魏廣默然一瞬,見自家王爺頷首示意,才上前說道:“是張三,我們從張三口中得知,他在初三那日,曾見過許仵作。也就是說許仵作,其實是來過錦州城兩次的……”
“因為他之前在宋府偷盜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宋德容跟劉莫讓幾人的罪行,知道他們不僅是假冒的官員,且還私設著賭坊跟錦銀坊等許多見不得人的生意。所以,在看到許仵作被官府人請來之後,他就琢磨著要在許仵作身上撈些油水。”魏廣儘量將事情說的簡潔明了,“不過後來,他發現許仵作竟然也窮的很,想了半天不解氣,就偷了許仵作的驗屍箱子。可沒想到在那箱子裡,他竟然摸到了一根很是精美的金簪。”
“那我爹呢?”許楚此時不關心什麼金簪不金簪,她只想知道她爹爹的下落。這麼久了,音信全無,根本不像爹爹的作風。更何況,從村里傳來的消息說,現在還有許多人在暗中找尋爹爹。
她不知道那些人是何用意,可卻知道,爹爹一定是在躲避那些人。
魏廣搖搖頭,略作思索說道:“不過我去找尋找被張三當掉的金簪時候,意外發現那金簪竟是宮裡的東西。”
許楚勉強將起伏不定的心緒壓下,既然爹爹初三時候還好端端的出現過,那也就證明他現在是絕對安全的。至少,也是自有的。
而現在是正月十八,很有可能爹爹還在錦州城中。又或者,從一開始,爹爹就從未遠離過她。只是,因為某些原因,無法現身。
她將目光投向蕭清朗,半晌才收斂了眼底的情緒。不會是他,爹爹曾說過,天下獄事若有冤屈,最值得信任的便是掌管刑獄的靖安王。
他甚至曾經開玩笑一般的說起過,若有一日,他受人冤枉難以翻身。就讓她上京去,尋靖安王告狀。
電光火石之間,許楚突然坐直了身體。當時她不曾深想,為何好端端的爹爹會提起靖安王來。
按道理來說,就算爹爹因驗屍而受人污衊,走投無路,那她也應該是去知府上告。何至於,尋了大周掌管刑獄的王爺去?
她茫然的看向蕭清朗,木訥的問道:“公子,你可認識我爹爹?”
蕭清朗動作一頓,嘆息一聲將她攏在懷裡,安撫著她的後背緩聲說道:“在認識你之前,我並不知道許仵作此人。只是後來調查你身份背景時候,發現許仵作的戶籍跟卷宗有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