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是王爺,那……那姨娘跟姨丈……
她心裡冰冷一片,不過臉上卻神情哀戚,泫然欲泣的跪拜道:“王爺,這女子害了邱家妹妹的性命,王爺怎還能讓為妹妹驗屍?縱然王爺看重與她,同她情比金堅,也不該如此包庇與她吧。尋常人家若有事端,還會避嫌,為何她卻要例外?”
不得不說張芙兒的這番話說得格外義正言辭,讓人尋不到半分可反駁之處。更甚者,她將蕭清朗的意思,直接扭曲成了二人因私情而使得蕭清朗打算徇私枉法。
許楚皺了皺眉頭,避嫌素來都是人之常情。要是對方一口咬定這一點,她還真不好強行上前。
更何況,當眾揭露她與蕭清朗之間的關係,一旦處理不好,只怕會給蕭清朗這靖安王的頭上冠上色令智昏的名聲。
她雖然不知道朝廷局勢,卻知道,多少人都在暗處盯著蕭清朗。朝野內外,不計其數的人將他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除去。要是他身上有了污點,只怕日後難免受到攻訐。
蕭清朗見許楚目露憂慮,瞬間就明白了她的顧忌。不過他的名聲,早已好壞參半,也無需在乎這一星半點的事兒。
畢竟,對於朝中許多官員來說,他行事斷案太過剛硬不留情面。可對於百姓跟冤獄中受害之人來說,他的存在卻如保護神一般讓人安心敬佩。
所以,相比之下,朝中官員跟權貴人家的指摘,並不能讓他猶豫半分。
於是,他冷笑一聲,看著張芙兒的眸光陰寒冷清道:“張小姐口齒倒是伶俐,只是大周朝三法司頒布的關於各地官員跟仵作驗屍的條例中,卻並無仵作不得為自己洗清污名的規定。若是強要說起來,唯有一條‘凡檢官,遇夜宿處,須問其家是與不是凶身血屬親戚,方可安歇,以別嫌疑’,能牽強到約束仵作避嫌的說法上。”
“只是現在大天白日,眾目睽睽之下,一則有許大人親自帶來的仵作作證。二則有諸多自京城而來的官兵作證。自然談不上什麼避嫌不避嫌了……”
陽光斜斜的透過假山怪石照射下來,落在蕭清朗似笑非笑的面上,卻讓張芙兒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張小姐若是還行阻攔,那本官派人去尋了邱老爺,讓他親筆寫下願讓許仵作驗看女兒屍首的證明便是,這也並非難事。”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魏廣已經吩咐侍衛去做了。此時邱家老爺正滿心惶恐呢,得了侍衛的傳話,自然不敢多問一句,甚至一刻不敢停頓的就寫下了字據。
這麼一來,許楚驗屍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旁人自然也不敢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