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仵作連番點頭,心悅誠服道:“這兩個法子,我也是昨日才在一本雜記之上看到,還沒有加以研究。沒想到姑娘竟然已經能熟練運用了,倒是老朽愚鈍了……”
許楚利落的將棉布浸泡於釅醋之中,然後擦拭邱家小姐的屍首。待到擦拭到她的雙手處時候,目光一頓,隨後取了乾淨的白帕小心捏住她的指甲查看,須臾後眉頭忽然一挑。顯然,她又發現了些東西。
卻見那指甲邊緣還有些並不明顯的磨損。更重要的卻是,那指甲似乎被暴力擦拭過,以至於指甲有些鬆動。若仔細查看,蔻丹之下好似還有些異樣。
若非許楚所帶的特質手套輕柔服帖,只怕她也會錯過這個不同之處。畢竟死者指甲中並沒有異物,也沒有任何血痕跟斷裂之處。
看清楚了死者手指甲上的異樣,她的視線才繼續向下。
簡單查看之後,她就起身將梅子餅騰熱,又極快的將屍體從頭到腳處理過。此後,趁著梅子餅等物在屍體上反應的時候,許楚就將注意力放在了死者衣物鞋子之上。
按著她的檢驗情況來看,死者生前右腿必然繃直,甚至腳底與地面產生過劇烈摩擦,否則她的腳趾處不該出現翹起的僵硬現象。可是,這雙鞋子卻是嶄新的,並沒有任何磨損,甚至鞋底也不沾染任何雜物。
奇怪……
一旁未曾見過她驗屍手法的人,此時瞧著她又是釅醋,又是蔥白跟梅子餅,還將那餅子騰熱敷在屍體之上的折騰一番,都覺得有些詭異。
女子洗手做羹湯的場景,他們自然是不陌生的。在場的衙役官差,那個下差回家,家中不是婆娘張羅著熱乎乎的飯菜等著?
可現在,瞧這架勢,莫不是那許姑娘要醃製燒烤了這屍體?
想到此處,不少人的臉色就愈發的慘白起來,唇線也抿的更緊了。唯恐再深想下去,會當場失態,吐的滿地污穢。
“王爺,敢問王爺可知,許姑娘這是何意?”許勤和倒不至於被這點事兒嚇到,不過礙於此時不是兒戲時候,他只能小聲向蕭清朗詢問起來。
要是許姑娘是想以此辦法攻心,又或者如之前那般使什麼計策,他也好有個準備。
蕭清朗的視線就未曾離開許楚一瞬,等聽到許勤和不解的疑問,才眼底噙笑的說道:“你且看著便是,稍後若還是不懂,可向李仵作詢問。”
他甚少在人前提攜與誰,只是這李仵作,卻當真是他見過的仵作中與小楚脾氣最為相投之人。慎重卻不自大,鑽研卻不迂腐。這樣的仵作,既能審時度勢,又會對驗屍之事極為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