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她神情淡淡的拿著那腎臟查看的模樣,一眾閨秀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臉色,就再度褪去血色蒼白一片。更有甚至,又開了新一輪的乾嘔。
其實還能嘔出什麼來呢?根本就只覺得滿嘴苦味,把黃膽都給吐出來了。
許勤和愣了一下,見許楚神情不似開玩笑的樣子,於是詢問道:“許姑娘的意思是……?”
對待錦州城的恩人,態度如何和善,他都不會覺得麻煩,更不會覺得掉身價。畢竟,如果沒有許楚,那就解不開白骨案跟銅礦案,自然也不會引得王爺來錦州城,更不會讓王爺察覺這些案子背後的不同。
“自然是求大人做主,按大周律還民女一個清白。”許楚說的自然,一本正經的似乎不含一絲怨懟。
許勤和也算是善於察言觀色,否則也不可能在那些人囚禁的這些年裡,苟延殘喘的活著。所以,他在看出許楚是真想要追究後,沉吟片刻,直接看向張芙兒,冷聲呵斥道:“張芙,你可知罪?”
其實按著正常的情況而言,一般出現人命官司,被誣告之人洗清冤屈後,多會滿心慶幸,恨不能趕緊離開那是非之地。別說追究誣告自己的人了,只怕看到衙門跟官差,就會躲得遠遠的。
像許楚這樣的,倒當真少見。
其實朝廷律法中,也確實對誣告之罪頗為看重。畢竟,市井之間也好,官宦世家也罷,常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出現。若人人都藉機誣陷,甚至讓人惹上官司,那莫說被誣告之人名聲如何受損,便是於官府的辦事效率都會有極大的妨礙。
所以,對於誣陷跟誣告,就算情理可容,可嚴格講起來,也該受到懲治。
張芙兒神色微動,經歷了險些成為殺人犯一事,且素來疼愛自己的姨丈跟姨娘也未曾出現,而身邊日日與自己以姐妹相稱的好友,對自己孤立無援的境地袖手旁觀。這些,都讓她十幾年的優越感蕩然無存,甚至開始自我懷疑起來。
她既當許楚是罪魁禍首而怨恨與她,又悔恨招惹了這煞星,讓自己潰敗至此。
想到這些,她眼圈微紅,眼底也閃過一抹悲涼。
最後,她臉色幾經變化,卻還是垂下頭,低聲說道:“我認罪……是我意欲加害於楚姑娘,想要讓王狗子壞了她的清白。後來邱家妹妹出事後,我還故意引導旁人,讓大家對她生了猜忌,繼而全都指認於她……”
現在的她,根本生不起再狡辯的心思了。雖說最初,設局的是姨丈跟管家等人。可是她,也未必不清楚,甚至還隱隱的有些期盼,想要將花燈節那日給了自己沒臉的女子踩在腳下奚落,更藉機讓那丰神俊朗的男子知道權勢比情愛更為重要。
可是,她卻沒想到,在那男子眼中,自己大概就是一個跳樑小丑。而自己賴以依靠的身為同知大人的姨丈,也被那人以輕飄飄的一句謀害而處置。
她不是傻子,到現在姨丈等人都不曾出現,就連管家也沒有音信。加上許大人的那句王爺,她又有什麼猜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