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回來後,迎接他的卻是滿宮的血腥跟先皇閉口不言的冷峻面容。
就算當時淑妃娘娘未曾獲罪,也沒有被先皇處置,可是依著蕭清朗的心智必然能看出當時娘娘在宮中的困頓。
“在那之後,母妃的身體就每況愈下,最後也未能過了那年的冬天。”
他還記得,那年冬天格外寒冷。當時,他還央求了皇祖母跟皇后娘娘,為母妃多添置些銀炭。皇祖母跟皇后憐惜母妃,絲毫不曾吝嗇。甚至,連兩位皇兄,也各盡其力,為母妃尋著各種難得藥材跟方子。
可是,在一場大雪之後,母妃還是未能留下。就連最後一面,也未曾與他得見。
其實要說他與母妃的感情,也並非多深。實在是自幼不在一處,加之母妃對他總生不起多少憐愛來,所以一度讓他不敢希冀。
只是無論母妃態度如何冷淡,他心中的如慕之情卻從來不曾消失過。就如同雛鳥,總會眷戀著母親的懷抱一般,他也希望能與母妃撒嬌痴纏。
甚至於,後來他所做的種種努力,也未嘗不是想讓母親在宮中的境地能好一些。
有些事情,就像是他心底潰爛的傷口一般,讓他不願提及。所以,當初幾次與許楚說起過往,蕭清朗都只說起長輩疼惜,兄長友愛,母親雖然性子冷清卻待他也好。
待到心中的酸楚壓了下去,他才再次看向許楚,見她目露疼惜,頓時點了點她的額頭說道:“這是什麼眼神,我若真如你一般總鑽牛角尖,只怕早已......”
許楚見他突然轉了口風,頓時伸手堵住他的雙唇,故意冷言冷語的說道:“不許說喪氣話,無論那件事情到底有何隱情,我們都不能失了本心。”
說完,她也不管蕭清朗的神色,接著說道:“以後無論什麼,我都陪你在一處。”
“可是,你可知,先帝彌留之際曾說過,當年我母妃宮中曾出了一樁令皇室蒙羞的醜事?而正是因為那件醜事,他曾留下遺旨使得母妃不得立碑只按庶人入葬,且永生永世不享後世供奉。”
換句話說,如果蕭清朗真要深究那件事,必然要違背先帝的旨意。稍有不慎,便會名聲盡毀,甚至死無葬身之地。縱然當今與他兄弟情深,只怕在悠悠眾口之前也難將他保下。
見他眼中含著猶豫,許楚不由輕笑,故作輕鬆道:“那又有何關係,當初你之所以尋到蒼岩縣,並幾番試探與我,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如今,我應了就是。”
就算有一天,他真的要追查淑妃娘娘一事,她也願與他一同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