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能怎麼處理啊,阿達管著後院的馬牛驢子等牲口,每次被踢傷了。掌柜的都會給他些銀子,讓他自個去醫館看傷。”掌柜的還未說出什麼來,一旁的一名夥計就帶著些許酸氣開口了。“我們掌柜的仁善,每次都給他三五兩銀子……”
許楚聞言,冷笑一聲,徑直取了剛剛被死者藏在腰間的荷包丟出去,肅聲道:“所以,這包碎銀子,應該也是掌柜的給死者的醫藥費吧!”
那掌柜的驚呼一聲,手忙腳亂的接住了荷包,滿臉欲哭無淚的癱軟到地上說道:“我也不想啊,我本來想著破財免災,可哪裡想到他竟然突然死了啊……之前我明明提醒過他,還想讓人替代了他餵牛馬,可他卻說習慣了跟牲口大交代,不願意做別的……”
正好,一般的夥計也不願意總此後著那些牲口。畢竟,被踢一下子,那可是好幾日緩不過勁兒來。而且,還要幫著收拾馬圈驢舍的污濁。
許楚見他說了實話,也不再為難於他。只是嘆口氣說道,“就算他死於你的客棧中,可最多也就是意外罷了。你有何必這般急著推脫責任,還欲要用無辜之人頂罪?”
她說完,就將自己的工具收攏起來,分析道:“按著死者生前最後一餐飯來看,你對夥計們也算不錯,飯菜管飽。若遇上傷痛,也會出足夠的醫藥費,且並未因出了錢而生了惱怒報復於夥計。”
“如果我推測的沒錯,阿達應該是吃過飯後去餵了驢,當時被踢中或是踩踏了肋骨跟小腹處。後來,他尋你要了銀兩做醫藥費,只可惜阿達是個吝嗇之人,雖然要來了醫藥費可卻未曾捨得去醫館看診。他本想著,如過去一樣扛過去,卻沒想到這一次卻丟了性命。”許楚說著,就指了指阿達左手手背上的擦傷,“也正是如此,他在跌倒的瞬間並沒有下意識的用手掌撐地,而是傷了手背一側。”
“那是因為,在摔倒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許楚看著瞋目結舌的眾人,目光幽深卻略有所思。想了片刻,她抬頭看向方莊恆提醒道:“大人稍後可以派人查一查死者,我懷疑他有故意勒索客棧掌柜子的嫌疑。”
一個常年負責餵養牲口的人,又怎會這麼頻繁的受傷?
更何況,掌柜的提議換人,可死者卻並未答應。按道理來說,如果多次被馬牛或者驢子踢傷踩傷,要麼在餵食時候會更謹慎,要麼就會想著法的換取做旁的活計。
而這阿達卻恰恰相反……
其實這事兒,對客棧掌柜子來說,實在也是無妄之災。且不說在他的客棧死了人,他擔心受到牽連有牢獄之災。就光說生意,只怕就沒法子在做了。
畢竟,一個死過人的客棧,就算修築的再好,只怕都會被人認為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