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山風吹過,讓渾身染血的許楚,無意識的瑟縮一下。就算已經裹上了毛毯,可她依舊覺得心頭冰涼一片。
如果真的是他們猜測的這般,那京城中等待自己跟爹爹的,又會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蕭清朗不願見她如此,於是起身將人打橫抱起,沉聲說道:“自古邪不壓正,總有一日,你與許仵作會不用如此忐忑度日。”
許楚見他目光堅定,好似再大的危險都無法困住他的腳步,直到有一日,他披荊斬棘撥開雲霧。這個時候,逆光而立的蕭清朗,忽然給了許楚無盡的勇氣。
她想,或許事情還不是那麼糟糕。至少,她還有機會,只要把那幕後黑手揪出,將他暗中經營的勢力連根拔起,那縱然那人心機再深沉,也必將對她們無可奈何。
荒郊野嶺之中,尋個落腳之處很難,更何況是對於一隊剛剛遭遇過驚險刺殺的人。別說是荒野之中,即便是現在快馬加鞭入了縣城或者某個村落,只怕他們都會被當作賊人看待。
再者,剛剛遭遇刺殺後,他們一行人中也有傷亡,且馬匹也有損失。要快速趕路,也不現實。
念及現實情況,蕭清朗乾脆吩咐魏廣帶侍衛去尋了個山洞,然後帶著眾人暫且在山中休整。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山中一片冷清,半月微升灑下一片月華,卻也讓世界寂寥起來。蟲鳴聲,溪流聲相互摻雜,倒是讓許楚的心漸漸安寧下來。
在山洞裡,楚大娘尋了乾淨的衣服幫著許楚換洗一番。然後,倆人便就著侍衛生起的火堆,烤制起了魏廣在外面打來的野味。
在她們不知道的地方,蕭清朗忽然踉蹌了一下,在魏延的驚呼聲中緩緩倚靠在了樹幹上。
“王爺!”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暗殺,所以就算是暗衛,此時也盡數現身。當然,他們也都做了偽裝,只怕除了王爺跟魏廣,就連許楚也只能認出魏延一人來。
蕭清朗抬頭止住他的聲音,聲音虛無道:“小聲些。”
說完,他就逕自蹲坐在樹幹之下,苦笑著取了懷裡的藥膏丟給魏延。
“跳馬車的時候身上落了些傷,你幫我上藥。”
這個時候,魏延才發現自家王爺身上,竟然大大小小的落了許多血印子。蒼白的肌膚上,星星點點的全是殷紅,而膝蓋跟手肘處更是血肉模糊。
“王爺,要不要讓人準備熱水先擦洗一番?”
“簡單處理下,別大驚小怪的,當年在南邊時候,你不是早已習慣幫我處理傷口了嗎?”
魏延見他渾不在意的模樣,雖然依舊不贊同,可卻也沒在堅持。畢竟,身為暗衛與侍衛還不同。侍衛如魏廣那般,或許還可勸說王爺。可作為暗衛,就只能對王爺的話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