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字字啼血,聲淚俱下的控訴道:“我本來他是自幼一同長大的,兩家相距極近,爹娘關係也極好,所以從小就定了娃娃親。而他去京城後,也時常捎信回來,還曾許諾等有些積蓄了,就迎我過門。”
“就為了他的話,我縱然還沒過門,也幫他照顧爹娘操持家事。甚至,他爹娘重病,都是有我與家人照料的。”
“可是,誰知他竟然變了心,偷偷在那繁華之地娶妻生子。”
說到這裡,她已經泣不成聲。
“我原本只當一腔情誼餵了狗,既然他無心娶我,那我也尋個好人家嫁了便是。可是他聽說後,就匆忙趕回來,花言巧語哄騙著我,說在京城娶妻實在是迫不得已,只是為了能立足......”張孫氏慘笑著看向許楚,冷冷說道,“眼看我就要年過三十,又被村里人指指點點的奚落,我爹娘按捺不住了,就再度捎信給他,知道他竟然還生了一雙兒女,當即就再不許我們二人來往。三年前他終於回來了,為了讓我爹娘鬆口,就哄了我的身子......”
“等到發現懷了身孕,他卻再次變了臉,說為了孩子要納我為妾。我爹娘一輩子耿直,哪裡受過那般侮辱,自然不許。可是......可是......”
她說著,就捂臉痛哭起來,“可是他卻絲毫不顧兩家情誼,將我失身於他,還懷了身子的事情宣揚了出去。”
自那以後,她爹娘的身子骨越來越差,甚至最後受不了外人的指摘鬱鬱而終。
日光本還有些炙熱,可是此時卻驅散不開眾人心頭的陰鬱。
“我只可恨,那日看到他的時候,沒能鼓起勇氣截住他打殺了他!”張孫氏咬牙切齒,滿面怨恨,“等我出了村子時候,恰好遇上了那個叫劉金山的商販,聽他的意思,是那古順峰丟了個包袱,想讓我代為保管,等著那負心漢回來取。當時,聽那商販說起那負心人對家中妻兒如何疼惜,出手如何大方後,我腦子嗡的一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想著尋個事情栽贓與他。”
自從被許楚揭穿開始,她就一直佝僂著身軀,小聲抽泣哽咽著,整個人都十分壓抑。也就提及對古順峰的恨意時候,她死氣沉沉的眼眸,才會有一絲情緒的起伏。
“所以你就想殺了劉金山,想要嫁禍給古順峰?”聽到這番內情,許楚心裡暗暗嘆口氣。雖說只是張孫氏自說自話,可在她看來,卻十有八九是真的。
“是。”
整個過程中,唯有這一聲是很乾脆,幾乎未曾猶豫也不曾有一絲悔意。
許楚嘆息一聲,幽幽道:“可最後,你報復了他,卻也害了一個真心疼惜你,甚至不計較你的過往,並且接納你腹中屬於旁人骨肉的張存財。”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是我殺的人。我砍得頭,與存財哥無關。”原本還死氣沉沉,一臉憤恨跟無畏的張孫氏,在聽到許楚忽然提及張存財後,聲音陡然抬高。她驚慌失措的看著許楚,連連搖頭道,“不管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