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寂靜一片,氣氛肅然,唯有許楚不斷翻閱案宗的聲音。
足足半個時辰之後,許楚才開口道:“案宗中疑點不少,就如第一個剝皮死者,既然他只剩下血肉模糊的屍體,那人皮去了何處?兇手又是如何做到能將整張皮直接剝下的?”
“還有,京城之中,繁華至極,便是夜市都能開到天色將亮。兇手能避開人,將屍體拋在不易發現之處,且每個地方都格外巧妙,讓人一時難以發現,卻不會長久發現不了。他又是怎麼做到的?”
許楚說著,就跟蕭清朗要了京城格局圖。
“我初來乍到,並不知京城街道名稱,還勞煩王爺幫忙勾畫出來。”
蕭清朗依言將六具屍體發現之地標明,而後含笑看著許楚繼續分析。
在他心裡,對兇手的情況早有所推測。只是看到因許楚的分析,而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唐喬正等人,他心裡還是有股子說不出的感覺。卻不知是氣是笑,就好像他一手帶出的下屬如此不濟,該是氣急的。可又見心上人頭頭是道的分析案情,且每一句都踩在點子上,又好像該欣慰。
“被烹煮過的死者,身為北疆強者,既然能自立部落,又怎可能輕易束手就擒?能讓他喪失反手能力,且任人宰割的情況,應該不多。”
“還有乃比,他與那些衣冠冢有過淵源?為何兇手會選在衣冠冢處丟棄他?”
“最後死於毒殺的死者,按道理來說,他應該熟知押不蘆藥性,又怎會死於他的專長?案宗中記載,當日他的吃食跟用度,皆是登記在冊有跡可循的。當日三法司查看過現場後,並未發現異常,也沒有押不蘆的痕跡。那死者,到底是怎麼死的,押不蘆是如何進入他體內使他中毒的呢?”
“其實繁瑣的疑點極多,能追查之處,也不少。只是三法司的官員大概從一開始就將案子並在了一起,想著尋到共同點,卻忽略了這些讓人費解的地方。”
唐喬正汗顏道:“當初下官與諸位同僚都曾就此研究過,也追查過,可是實在無處著手。既沒有人證,而且也沒有任何跡象能解釋他們擅離驛館的原因,所以……大家就都像是走近了死胡同一樣。”
“另外,像乃比跟艾伊熱提二人,按侍衛的說法是從未離開過驛站。可一則被發現死在了墳場,另一個卻中毒而死,現場沒有任何含毒的物品。”
“當時下官曾盤問過驛站上下,包括京兆府派去保護使臣團的衙役,還有附近商戶,都不曾有人發現過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