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歸想,這話他卻是不能說的。其實平心而論,他覺得這樣其實很好,皇上跟王爺手足情深,既不會為著皇位跟權勢而生出隔閡來,又能保持著手足之情。
沉思片刻,皇帝就無奈的搖搖頭,而後提起御筆繼續批閱奏摺,直到滿桌的摺子都被處理完了。他才接過劉德明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然後吩咐道:“你派人去宣使臣團餘下的使臣入宮覲見!”
劉德明不敢耽擱,趕忙下去吩咐。
且說使臣團那裡,原本日日吵鬧著要跟大周討要說法的使臣,此時看著帶路的太監態度也十分不善。這些天,在驛站中常被底下的衙役官差奉承著,偶爾見到官員,也都會因著無法破使臣被殺一案而在他們跟前矮上三分,以至於讓他們又有了種耀武揚威揚眉吐氣的感覺。
許是被順著的日子久了,加上幾人如今是使臣團中最能說得上話的人,所以此時卻沒了初到大周時候的謹慎跟惶恐。就算入了宮,依舊有股子囂張勁兒。
“今日定要讓大周皇帝給我們個交代。”
“那是自然,咱們北疆縱然沒以前那般強裝,卻也不能任由人宰割啊。”
幾人旁若無人的議論著,就算碰上皺著眉看過來的侍衛跟太監宮女,也會惡狠狠的瞪回去,毫無絲毫收斂的想法。
皇宮之中,殿宇交錯,巍峨氣派,縱然是繞過議政殿後經過的長廊水亭,都是玲瓏迤邐,處處精美而繁華。如此美不勝收的建築,讓四個使臣眼中帶著羨慕跟嫉妒的神色。
直到臨近御書房前的時候,幾人恰好碰上了盤龍柱後的朱門內行出的蕭清朗。
此時蕭清朗身著赤色親王常服,圓領四龍盤踞的錦袍,腰間配著通透貴氣的玉帶銙,其上墜著玉佩,格外清貴而高雅。
幾位使臣看著他衣襟上繁雜的繡紋跟隱約可見的暗紋流光,祥雲盤繞,讓他們這自以為身著華服之人,都不覺自慚形穢。幾人臉上表情有些緊繃起來,莫名的就覺得心中生了幾分自卑。
未等蕭清朗略身而過,就見其中一名使臣上前將右手放置胸前彎腰行禮,而後操著一口並不熟練的大周話說道:“聽聞靖安王素有玉面閻王之稱,斷案更是神乎其乎,那不知何時能給北疆幾名受害的使臣一個交代?”
蕭清朗斂袖而立,嘴角含著一抹冷笑掃視四人,直到幾人臉色有些發白了,才微微眯眼帶著幾分壓迫跟威嚴開口道:“若說交代,也該是幾位先給大周一個交代吧!”
這話,帶著三分凜然寒意,七分譏諷厭惡,毫無留情,讓四人聽的清楚明白。
剛剛開口欲要為難挑釁蕭清朗的使臣,瞬間瞪大了眼,錯愕的看著他。而餘下幾人,心裡也俱是一涼......莫不是,莫不是那事兒被大周皇帝發現了吧?
就在幾人愣神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蕭清朗已經錯身離開,只留下冷冷的輕笑讓幾人心頭髮顫。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幾人,再入御書房時,心裡就起了忐忑跟不安。自然,言語之間,也就不會像未見蕭清朗的時候那麼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