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明心裡早已算清,趕忙上前開口道:“小景子是先帝五十六年末的時候入宮的,當時的管事太監跟一應檢驗宮人,都因御前失儀而被處置了,也有幾人因觸怒龍顏而被下了內廷最後沒熬過去丟了性命。”
換句話說,當初所有涉及那件事的宮人,都無法再尋找。
皇帝聞言,先是一愣,旋即不動聲色卻含著些許關切的看了蕭清朗一眼。見他並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誰都知道先帝五十六年發生的事情,是蕭清朗心頭的痛。現在再牽扯到那一年被誅殺的宦官宮人,他怎能不擔心這位自幼在他身邊長大的弟弟是何心情?
蕭清朗眸色一沉,只是卻並未對此表態。
現在事情越發撲朔迷離,若是當年自己母妃所謂的醜事也與那幕後黑手有關,那是否可以說母妃之死也是那人一手策劃的?至少,讓母妃死後不得安寧不得尊享香火的事情,與那人脫不了干係。
他微微壓下心頭的涌動的情緒,良久之後才蹙眉說道:“按著現在的情形來看,小景子就是張牢頭苦苦尋找的張大景。依著那幕後之人的行事作風,他定然是以小景子的安慰威脅與張牢頭,使其隱藏在錦州城監牢內成為他斷尾所用的一把刀。同時,他又以張家人來脅迫小景子,使其成為他埋在宮中的一顆棋子......”
在棋子沒有用途之後,他自然毫不猶豫的將其割捨掉。
至於那人聯繫張牢頭的方式,也並不難猜到。畢竟,在他們將肅清錦州城之前,那個看似牢牢掌握在朝廷手中的城池,已經全然被幕後之人掌控。
以至於那人果決斷尾之後,他們竟沒能順藤摸瓜的尋到那人的端倪跟蹤跡。
齊王在一旁說道:“他們既然有小景子一個棋子,就必然還會安排第二個第三個......皇上,此事不得不防,需嚴查!”
到底是在戰場廝殺過的人,雖然在家人面前收斂了血腥之氣,可在面對威脅之時,他言語之間都透露著些許冷意。
“按著之前的查訪,那人是在父皇生前就開始籌謀錦州城之事的。若是沒有差錯,契機應該就是父皇當政的五十六年......而當時,朝堂之上發生的最嚴峻的事情,就是董家一家獨大,且權勢隱隱逼向天子權威。”蕭清朗面容沉寂,毫無波瀾,可言語卻足以驚起陣陣驚濤駭浪。“當年我並不懂父皇為何對董家那般縱容,就連剛正不阿的花相也在董家人面前氣短三分。可現在看來,當初的事情應該是別有隱情的。”
皇帝心中驚疑,臉色陰沉冷然道:“你是說......”
蕭清朗微微點點頭,看著想來俾睨天下的皇兄神情凝重起來,才說道:“只有三種可能,一是董家當初的行為是有所依仗的,而那依仗是父皇跟花相無法對抗的。二則是,董家只是出頭鳥,還有人隱藏在其後。三則是......三則是當年父皇屬意之人,並非皇兄,當然也不可能是被送至邊疆的齊王兄,更不會是母妃被怒斥為皇家羞恥而不得以妃嬪之位安葬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