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見狀,連忙吩咐小廝去準備熱水。
簡單的沐浴之後,蕭清朗就隨意披著外衫做在了房間之中,許是今夜回來的早,倒是讓他一時之間生不起睡意來。
髮絲上還帶著氤氳的水汽,絲絲縷縷的濕發落在月白色的衣衫之上,繼而留下些許痕跡。此時的他,倒是褪去了一身矜貴清雅模樣,徒留幾分旖旎光景,若是許楚在此地,必然又要瞋目結舌了。
大抵,她都不曾想過,衣衫不整的蕭清朗,竟然也會有閒適怯意,宛如閒散公子哥的模樣。
在她眼裡,他應該總是眉目深邃,睿智沉靜,縱然面無表情也能散發攝人威壓之人。
房內暗香漂浮,帶著幾分芙蓉暖意,又好似夾雜著幾分安神的香料,使得鬆懈下來的蕭清朗心神曠然。
然而蕭清朗翻動了幾頁書,卻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好似有什麼不穩妥的地方。縱然是那些大儒們洋洋灑灑的批註,都使得他提不起心思來細細品味。
過了片刻,他終究合上了書本,揚聲吩咐道:“魏廣,讓人換青竹香來。”
自從與許楚交心一來,他便發現,小楚對青竹薰香十分喜愛。以至於,就連他這個對香料並無偏好的人,也越發的喜愛起讓人心曠神怡的青竹香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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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發暗沉,月色也悄然隱去,許是感到有些倦怠,蕭清朗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忽然感到一隻綿軟纖細的手撫在自己的胳膊之上,使得自己隨意披在身上的外衫都漸漸滑落。
他倏然抬頭,就瞧見一身錦衣華服的女子,正手持一盞琉璃燈垂眸淡笑的看著自己。
或許是倆人相距太近,使得蕭清朗竟然能清晰的看到她顫抖的睫毛,還有朦朧隱約的面容。
“小楚……”蕭清朗呢喃一聲,好似受了蠱惑一般抬手摸向了她的面頰。
他覺得今日的小楚格外不同,向來素麵朝天且睿智冷靜的她,今日卻裝扮的格外惑人。他記得,她髮髻上垂下的流蘇跟金步搖,應該是大周親王妃的規制,只有在成親之時,太后才會賜下。
一時之間,他就恍惚起來,想到這是自己的王妃,他的心頭不由得就有種難言的燥熱。
他仰頭看著她,清秀剔透的面容,還未微微張開的雙唇,無一不彰示著對自己的邀請。
最後也不知是誰先動了,琉璃宮燈跌落,漸漸熄滅,只留下一室的溫存跟呢喃。
突然,蕭清朗感到身下一涼,他心裡一驚驟然坐起身來。環顧四周,卻見房內空空如也,而桌上的燈盞還搖曳著微弱的光。就好像之前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場海市蜃樓般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