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是什麼藥物,何時服用,何時開始發作的,則需要進一步檢驗了。
顯然,蕭清朗也明白這個,所以他並未催促她,只等著許楚給出更詳細的結論來。
接下來,許楚就按著常規的驗屍手段,驗看了死者的胃部,並將其中還未消化殆盡的肉跟乳糜殘渣取出。
“死者中午應該吃了米飯跟豬肉等物,還有海帶跟少量青菜。”她用鑷子將已經進入十二指腸的肉糜跟少量進入大腸的蔬菜殘渣取出,辨別之後,才冷聲說道,“而且,死者應該飲過酒。”
說到此處的時候,她雙眸猛然睜大,好似想通了什麼一樣。
董瑞陽的死狀……渾身青紫,瞳孔緊縮,伸肌與屈肌極度收縮,使得身體僵硬……且呼吸肌僵直……
這是典型的番木鱉中毒的特徵。
所謂番木鱉,其實就是馬錢子,有劇毒。中藥里常常會用於治療風濕頑痹,麻木癱瘓,跌扑損傷,癰疽腫痛跟小兒麻痹後遺症之類的病症。
而若是此藥與酒水混服,則藥性更大。據說李後主便是死於此藥,也就是所謂的牽機藥。
怪不得她總覺得董瑞陽的死狀有些不對,身體蜷曲佝僂。最初的時候,她還以為董瑞陽當真是在睡夢中死去,而現在看來,倒是頗像中毒後發作的狀態。
只是為何他死的時候,外面的守衛衙役竟然沒有察覺到任何動靜?
“怎麼了?”蕭清朗見許楚眸光有些沉凝,當即開口問道。
許楚將目光投在身體還有些詭異彎弓狀的屍體上,沉默良久才嘆口氣說道:“我懷疑,他是中了番木鱉,其實就是馬錢子之毒而死。”
驗屍房內寂靜一片,顯然所有人都有些跟不上許楚的論斷。怎得許大人突然就有了如此斷定?莫不是有什麼他們沒發現的端倪?
蕭清朗眉梢一挑,靜靜的看著許楚,等她接下來的話。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想的太多了。死者瞳孔縮小,全身發緊呈現青紫色是窒息而死的特徵。且伸肌與屈肌收縮使得身體蜷曲如側身蜷縮沉睡狀,這些就足以證明其是番木鱉中毒了。”
而她卻陷入了一種對穿越者跟有機磷的懷疑中,險些讓自己掉入先入為主的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