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來那些人縱然有那份膽量,應該也沒有那般厲害的手段,否則又怎會被他們將氣焰壓下去,且處處斷尾求生。
想到這裡,許楚心裡就越發覺得蕭清朗此話說得有理了。
她心裡微微一動,看向蕭清朗問道:“公子是有主意了嗎?”
蕭清朗欲言又止,最終攥了攥她的手說道:“讓皇上為你賜婚!”
這話一出,許楚心裡不由得一驚,錯愕道:“不是說好了,等尋到我爹以後,你就上門提親嗎?”
“可是除了這個法子,小楚覺得,足以讓許仵作出現的事情還會有什麼呢?”他頓了頓,低頭輕嘆一聲,宛若親吻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再者,我也實在不想日夜為自己沒有名分而焦心。”
“小楚,你擔心因身份不同而無法與我白頭,我又何嘗不擔心因為沒有婚約,你會先放手?”
這件事,他考慮了太久了,也猶豫了太久了。
他不擔心她會變心,只是擔心有一天她會先離開,又或者是她會為了自己的前程而將感情擱置。
蕭清朗深知,自己願意為她保駕護航,願意與她並肩而行。卻並不敢試想有一天當職責與感情起衝突的時候,她會作何選擇。因為她太過獨立了,行事也太過乾脆了,所以他時常也會有憂慮。
蕭清朗見許楚還咬著唇深思,當即抬起與她十指交握的手說道:“我答應你的,從不會改變,只此一生我都不會娶妻納妾,也不會幹涉你行驗屍查案之事。”
許楚神情淡淡,目光落在他鄭重其事的面龐之上,又恍若透過他看向遠處的雕欄樓閣,茶肆旌旗,還有隨著微微而起的風飄搖不定的燈籠。
她想起當初在蒼岩縣的時候,他明明已經發現了爹爹名聲鵲起之事的不妥,可依舊輕拿輕放未曾追究。後來,他們查銅礦案,他為救她而險些中箭,後來刺殺之時,他更是以命相護……
而細微之處的關切跟愛意就更多了,幫她擋桌角火爐,為她擋打翻了的熱湯,還有那袖爐跟千金難買的天蠶絲手套……甚至,就連她的衣食住行,都全然浸染著他的愛意跟關心。
往日她不曾仔細回想過,可現在想來卻恍然發現,好似自己的生活中早已布滿了他的氣息跟身影。甚至,她從來不曾想過,有一日這個存在會消失……
她到底有多久沒有最初時候的患得患失了,就好像早已篤定了未來一般。
只是,許楚卻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曾經的感受,會在向來矜貴的蕭清朗身上重現。
一想到這裡,許楚剛剛還有些慌亂的心豁然沉靜了下來,她漸漸將眸光收攏,看著眼前那雙深沉帶著幾分落寞的眸子,清淺一笑說道:“你說過,不會讓我月下星前暗約偷期。若要讓我點頭,需得按著禮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