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自然不包括在宮中做苦力的太監。若是說王陽明當初是詐死,那在多年之前他為妻女立牌位,倒也說得過去。
可是要上了百歲,還能做下這麼多事情的人,可能性應該是極小的。更何況,那麼大的年紀是否還能隨意出入密道來上香,也就值得推敲了。
不是王陽明,那會是誰......
蕭清朗臉色沉了沉,漠然一瞬後看向許楚。他見許楚驚訝不已,當即緩緩搖頭說道:“不是他。”
“當年王陽明入宮為宦官之前,承宗皇帝曾派內廷詳查其來歷背景。據內廷記載,恭順皇后宮中的總管太監王明陽,其妻正是當時英國公府內院女管事兒,且是先英國公夫人蕭楊氏身邊的一等婢女。另有一女,蕭紅一直在英國公府做婢女。”
“而其子,也是在他入宮之後,被提拔為侍衛的蕭子航。蕭子航的名字,還是老英國公所賜的。所以,這一點上應該錯不了。”
許楚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繼續看起那兩方十分突兀的牌位來。
“當年老英國公一家遇難之時,蕭子航可在隨行之列?”
蕭清朗頷首,“按照老英國公府給出的名冊,他的確是隨行侍衛。只是時間太過久遠了些,所以中間有沒有差錯,或是屍體之中有沒有異樣的情況,我們不得而知。”
相較於最先看到的那些英國公等人的牌位,這三個書寫著英國公府下人名諱的牌位不僅粗糙,木料也不甚名貴,甚至連書寫的字體都並非是牌位常用的老宋體。以至於,連許楚這等算不得精通書法的人,都覺得那些字就好似臨摹上去,沒有絲毫遒勁力道跟風骨的。
蕭清朗上前,抬手捻了捻桌上的塵土,神情肅殺冷冽的沉沉道:“這房間雖然也布滿塵土,可是與左手第一間一樣,都比我們查看過的其他房間,要薄上許多。另外,看香爐內的灰燼,鬆散且未有被塵土全然覆蓋住香灰的顏色,所以我猜測在那人引寧蘇白入密道之前,應該是常來拜祭的。”
“可是為什麼寧世子沒有提及這幾間密室?他既然無意中發現了密道,又怎會不生出好奇之心?”許楚抿唇,輕聲開口。
蕭清朗雲淡風輕的露出一抹冷笑,說道:“如此與他性子不符的事情,豈不是更能證明你我之前的猜測?”
許楚聽了這話,瞬間就恍然。既然他們懷疑寧蘇白是被人用祝由術暗示,繼而著了道,那若那人暗示他看不到密室或者說對密室毫無興趣,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話說回來了,既然那人冒著暴露密道的風險行事,只怕對寧蘇白是否會發現密室也是不甚在意的。左右,他拿捏的極好,只要寧蘇白不想東窗事發,那就絕不會輕易吐露密道之事。而假如他將密道之事和盤托出,那密室之內的秘密也就算不得秘密了。
火燭的照射之下,幾人無聲的打量著密室內的種種,然後將心中的萬般揣測盡數壓在心底。
良久之後,蕭清朗輕嘆一聲說道:“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