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驗官與身旁幾人面面相覷,兩息之後他才猶豫著說道:“我等曾研究過大人以前驗骨的卷宗跟驗屍單,按著上面記錄的規律,可以推斷這傷痕已經融合,形成了完全的骨痂,所以應該是出現在那人受傷後兩個月內。”
換句話說,那人死前兩個月內,曾受過傷使得腿骨碎裂。應該不至於嚴重骨折,可也當時也該是疼痛難忍的。如果那人真的是牢中的犯人,那骨裂之傷必有記載。若那人是入獄之時就已經有了損傷,為防出意外,卷宗之上也必會提及。
許楚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驗屍單遞還給曹驗官,吩咐道:“讓人將驗屍單給唐大人送去,讓他按著這三人的特徵尋找,尤其可著重關注這個已長骨痂之人的特徵......”
待到她將一切安排好後,就有衙役匆忙前來,說是靖安王府的楚大娘在三法司外指名要見她。
許楚心知,肯定是楚大娘驗看的泥土跟物件有了結果。
楚大娘也真如她所想,是來告知結果的。
“這幾份泥土之中含有足量的鶴頂紅,而銀魚符之上除了鶴頂紅之毒外還有金石粉的成分。”
許楚聞言,心中一凜。金石粉中混合鶴頂紅的死法,不正是玄陽道人殺害靜虛師太所用的手段嗎?以道家修煉所服食的金石粉做哄騙,將裡面加上能要人性命的鶴頂紅,神不知鬼不覺......
她咬了咬唇,緩緩將心中的疑慮捋順。有些事情,其實早就有了猜測,而今不過是給了更多的證據罷了。
回到三法司,她又坐到了平日常坐的案桌之前。待到手中筆墨微微凝澀,她下意識的要抬頭看向上首那個人。此時,她才想起,自己回來的時候,那人還未清醒過來。
她苦笑一聲,沒想到蕭清朗在自己心中如此根深蒂固,甚至於在自己思慮之時都習慣性的尋找他的身影。
許楚深吸一口氣,疲倦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一如蕭清朗平時不經意露出的疲態一般。
不能急切,這個案子查到現在,尋到如此多的端倪,已經十分難得了。倘若太過急切,或許就會遺漏什麼細微線索......
她心裡默默勸說了一番自己,待到心情氣和了,才垂眸看向手底下剛剛描畫記錄下的那些疑點跟線索來。
幕後之人無論是何身份,他既然要與金陵孫柔生出感情,必然是能有相識相交的機會。
孫柔倘若真是孫阮阮的孿生姐姐,那也算得上是孫家大小姐,身為書香門第的嫡長女,若非有什麼意外被抹去了存在,那就該是如孫阮阮那般生活。
如果那樣,她應該不會有機會獨自離開金陵。也就是,那幕後之人也就是兇手,極有可能在金陵生活過,而且還與孫家有些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