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楚恍惚了一下,接著就跟著他淺笑出聲。她明白,這是蕭清朗又想起了當年她初知自己身世有異之時的擔憂了。那個時候她曾猜測整個案子真相的起始,是帝奪臣妻。而她最害怕的則是,自己與蕭清朗有血緣關係......
如今想來,無論前路如何,總歸不是那種最壞的結果,所以還真就如蕭清朗所言,有什麼可畏懼的呢?
至於那信件之上言說的,老肅王曾拜孫家老太爺為先生,並且曾與孫家結為兒女親家之事,好似也就沒那麼讓她震驚的了。
深秋時節,一場秋雨便是一場寒氣。而今,許楚再要出門的時候,蕭清朗特地取了讓人早就準備好的毛皮披風給她繫上。
“按著肅王等人的行程算,大抵今日傍晚之時就能入京。早朝之後,皇上叫我與齊王兄至御書房商議今夜在宮中設宴為肅王接風一事。”蕭清朗幫著許楚將脖頸處披風上的褶皺撫平,低聲說道,“到時候,你以靖安王府准王妃的身份,與我同行。”
許楚挑眉,看著他嘴角若有若無的弧度說道:“是要詐一詐肅王?”
蕭清朗見她眼底毫不遮掩的趣味,還有面上頗為明顯的雀躍神情,不禁撫額一瞬。不過也就是一瞬之後,他抬手點了點許楚的額頭,輕笑道:“嗯,是人是鬼,今夜便能見分曉了。”
此時,得了吩咐的魏延,直接將魏廣剛交到自己手裡的老者丟在了暗衛素來審問刺客的暗室之內。此處暗室,沒有窗戶,又因處在僻靜之地,所以讓人聽不到外面的動靜,甚至連風聲都不曾有一絲。
而昏暗的房間裡,除了一個被支在架子上的火把,再無旁的光亮。可就是火把的光亮,也足以讓人看清身處在何等環境之內。
原本還神情坦然的老者,在看到架子上隨處可見的還血跡斑斑反射著冷森幽光的刑具之時,那臉色也不免蒼白了一些。就連帶著腳步,都略顯踉蹌了。
不過魏廣可不曾憐憫他年紀大了腿腳不好,只管冷冰冰毫無感情的對身便的暗衛說道:“趕緊審,審完了好去喝酒,這天兒冷的讓人心惱。”
一旁一身常服勁裝的暗衛聞言,隨意的斜睨了那老者一眼,問道:“上頭可有什麼交代?”
魏延挑了挑眉,伸手將暗室中間唯一那張椅子上的刑具推開,那刑具跌落在地上,發出哐啷啷的聲聲沉悶音調,引得被帶進來的老頭下意識的後脊一冷。
只是魏延卻並不在意,直接撩了撩衣袍坐下,譏笑道:“能有什麼交代,這人早就被查了個底朝天了,上頭壓根沒指望能從他口裡得到什麼未查到的內情。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說到底就是個棄子,咱們動動手,差不多了暗中處理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