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三法司明面上是以大理寺唐喬正為首,可實際上因為樓安是帝王心腹,又多是在宮中行事,所以較為桀驁,隱隱的有壓唐喬正一頭的趨勢。所以,每次倆人對上,多少都會生幾句齷齪。
唐喬正見樓安當真是無所謂,不由的看向了許楚。奈何許楚此時,心境早已有所變化,她垂眸壓下心頭的不適冷聲說道:“特殊時期特殊手段,樓大人並未做錯。”
只要能找到對蕭清朗有利的線索,她並不介意旁的。不是不知道這種想法危險,只是在這個時候,她別無選擇。
“樓大人,唐大人在宮裡行事並不方便,接下來尋找夏竹的事情還要勞煩您了。”許楚拱手行禮,面色黯淡可目光甚是冷靜的說道,“另外,唐大人已經吩咐過讓人追查白瓷碗之事。去御器廠那裡查,唐大人自然方便。可是,涉及到光祿寺與餚藏,還需樓大人相助。”
樓安見她這般姿態,心裡不由的高看了她一眼。其實相較於司空跟唐喬正二人,他與許楚共事的機會並不多,之前偶有兩次,也多是看著王爺對她多半維護跟寵溺模樣。而今,王爺出了這般大事,她還能行事有章,甚至抽絲撥繭,冷靜的尋到事情細微端倪,光這份心性,在女子之中就當真算得上難能可貴的了。
雖然他並非男人,可是也不妨礙他對並不是菟絲花的許楚心生好感。
見許楚行禮,樓安並不拿大,神情也帶上了嚴肅說道:“此事咱家會親自去查,王爺統領三法司,若他真出事了,那三法司必不能得了周全。”
畢竟,經過了蕭清朗雷利凜然的手段,三法司辦案再難有過去那般得過且過的時候了。遙想承宗皇帝乃至先帝之時,若有高門人家作奸犯科,自然有人從中斡旋,繼而讓那些人免於罪責。
可是,自靖安王執掌三法司之後,莫說高門大戶富貴人家,便是皇親貴族宗親世家,都再不敢胡作非為。就算是一些世家紈絝子弟,只要在京城的地界上,也多半會縮著腦袋行事,更不敢有什麼過界之舉。
可以說,靖安王蕭清朗,憑一己之力,肅清了三法司風氣,匡正了大周律條跟規矩。
可也正是如此,想要他命的人,想讓三法司重歸過去能讓人渾水摸魚的人,才會多之又多。這是涉及利益的事情,但凡有人能頂替了蕭清朗執掌三法司,那幾乎就能說,其家族得到了免死金牌尚方寶劍......
在這一點上,樓安顯然要比唐喬正看的通透。畢竟,身為朝官的唐喬正可能有別的選擇,而身為內廷總管又是宦官之身的樓安,除了對帝王跟靖安王忠心,根本別無選擇。
大抵,這是所有宦臣的無奈,縱然樓安手握實權也一樣。
此時只有她同唐喬正跟樓安三人,而顯然除了自己,另外兩人都是蕭清朗所信任之人。所以,她沒有再遲疑,逕自從袖袋中取出那張紙條遞給樓安。
“這是王爺出事之前,被一名衝撞了他的丫鬟塞到手中的紙條。我瞧著寫字所用的墨,似乎十分别致。”
樓安接過紙條翻開打量一番,點頭道:“墨裡面參雜了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