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直諫之臣言說大周律法乃是立朝之本,靖安王既有嫌疑,就不該繼續關押在宮中。所謂皇子犯法與庶民,更何況是掌管刑獄的親王。既然他如今難證清白,自然該暫入天牢或是三法司之下的監牢之中。
對於這個奏本,朝中不少老臣都十分贊同。
皇帝目光寡淡的看著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花相身上問道:“花相以為如何?”
花相上前一步,神色不動道:“諸位大人所言極是,之前無論是三皇子還是護國公亦或是老臣的嫡子身負嫌疑,都未曾法外開恩,所以老臣以為此時當讓王爺移步天牢或是大理寺待查。”
他的話音落下,自然又引了不少人的附和。而這有理有據的建議,還真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皇帝見一向與靖安王交好的花家都如何表態,眉目不由稍蹙,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花相,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良久之後,皇帝才看向唐喬正說道:“此時涉及到皇族,且是在宮中發生的,當將案件移交內廷處理。”
退朝之後,許楚並未急著離開,而是在盤龍柱後徘徊良久,直到花相自朝堂踱步而出,她才上前拱手行禮。
“相爺。”
花相看了一眼許楚,對一旁的同僚客套幾句而後與她往一旁行去,待到周圍官員漸漸少了,他才抬頭看了一眼許楚。
“許大人有何事不妨直說。”
許楚抿唇,心裡也清楚,現在的她是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畢竟,就算三法司有唐喬正等人附和她,可也僅限於這幾人罷了。而朝中大員,就連一直十分推崇蕭清朗的花相,都字字句句欲要將蕭清朗打入深淵,這對蕭清朗來說太過不利。
想到這裡,她甚至不再猶豫,徑直說道:“不知相爺如何看待王爺與三皇子一案?”
花相睇了她一眼,渾濁的眸中閃過一道暗光,不過言語上依舊是滴水不漏,“自然是以證據說話,本相雖然相信王爺,可也不會拿大周律法開玩笑。”
頓了頓,他又說道:“許大人,有時候眼見都不一定為實,所查的又豈能全然相信?本相的夫人年輕時總愛聽話本子,也時常說些有趣的給本相聽,就像是隋朝帝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話本,當時她還頗為感慨。可本相卻知道,史書之上曾有記載,隋帝在年長之後曾數次寵幸宮婢,甚至將宮婢之子交由中宮撫養,最後使得其皇后鬱鬱而終。後來朝代更迭,各種版本的傳說流傳開來,就連史書之上對隋帝夫妻二人的之間的事情也有諸多爭執,就更別說是傳聞了。”
許楚聽著他意有所指的話,心裡十分恍惚,算不上混沌的腦子也越發清亮起來。她拱手說道:“花相所言極是,只是若要為了安穩而犧牲對天下立下過功勳的人,下官以為實在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