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楚點了點頭,對這一點並不意外。她稍作思忖說道:“勞煩魏大哥稍後讓人去大理寺,將這一內情告知唐喬正,並讓唐喬正親自審問玄陽道人。若是有必要,可讓玄陽道人見一見那些被抓的侍衛......”
“至於鐵面人,不必審問,只管讓人好好看管便是。”
“我這就去。”魏廣起身,並不做耽擱便匆忙離開了。
等到魏廣離開之後,許楚才嘆息一聲,看著門外的庭院久久不能回神。最遲,今夜一切就會水落石出。
可是,她頭一次生不起破案後的歡欣。甚至,她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要不就將真相隱藏下來吧......
只要她背負著真相,那旁人便永遠不會知道內里的腌臢,也就不會再那她與蕭清朗的身世說事兒。那麼,無論她與他是相忘於江湖,還是她負了他自在一生,總不會再給他留下半點污點。
外面是晴空萬里,可誰都不知道此時的許楚內心是何等的煎熬,以至於煎熬到她險些不能堅守原則。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楚將心中晦暗的情緒壓下,緩步離開了榮安堂。
天空中艷陽高照,帶著習習涼風,當真是個好天氣。她抬頭看著天,直到感到一陣陣暈眩才咬牙斜靠在一旁的長廊上。
後來許楚去尋了許仵作,因為與楚大娘一樣都是手握證據的人,所以此時二人便在一起等著。至於要等到什麼時候,他們不清楚,可自昨日起王府里瀰漫的肅殺氣息,卻讓他們感受到了一絲緊迫感。
許楚到的時候,就看到許仵作正滿面愁容,而楚大娘也長吁短嘆只管拉著阿秋叮囑著什麼。顯然,楚大娘擔心阿秋貿然離開,會出事。
她看著爹爹愁苦的面容,莫名的就有些沉默了。本該是親密無間的父女二人,此時卻相顧無言。
這份無言,並非是因身世而生出的感情隔閡,而是一種無力抗拒的無奈。誰都知道,一旦揭露了真相,最先面臨危險的,必然就是他們幾人了。而這份危險,是連蕭清朗都難以護住的。
所以他們沉默,他們擔憂......
良久之後,許楚才從袖袋中取出一張滿是污濁的宣紙。
“這張方子被污穢遮掩了幾味藥物,爹爹跟楚大娘是否能幫我確認一下這藥方是作何用的?”
這張方子,是在畫閣里那些暗格中收藏著的畫卷中夾雜著的。當時許楚見其上有太醫印鑑,又有老英國公夫人的名號,她心中詫異,便悄然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