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楚眸光晦暗不明的看著自己的腳踝處,冷然道:“其實王允根本不可能與我母親,也就是孫柔有私情。他在男女之事上,本就有特殊癖好......”
就在說話之間,許楚就將自己謄抄下的,關於王允戀童的癖好的記錄跟供詞丟到了容稟懷裡。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肅王殿下此時該不用懷疑他還是誆騙於你的吧。”許楚慘澹一笑,屏住呼吸一字一句道,“孫柔至死,也只有你一個男人罷了。”
容稟愕然,神情忽悲忽喜,最後竟雙手捂住面容顫動起來。
他一直以為,自己能將所有的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唯有孫柔是這個意外,讓他又恨又愛,最後在她死後徹底成為執念。他恨她厭惡她嫌棄她,甚至在死後都常會唾棄她,可是沒想到一直以來他都錯了。
容稟忽然想起當初自己眼睜睜的看著許楚遭遇刺殺,甚至險些讓人補上一刀的事情。當時若非蕭清朗的暗衛扭轉乾坤,只怕......
不,他想到了更早的時候。當時他曾親口吩咐偽作先帝的蕭恆,將長麗宮上下盡數滅口,包括尚在襁褓的許楚......
當時,他是眼睜睜的看著蕭恆一刀貫穿了她的胸口,然後將她丟入密道自生自滅的。
後來他離開皇宮的時候,經過在染了鮮血的襁褓邊時,並未停步甚至還嫌棄極了。
他目光急切的看向許楚,可對上的只有一雙冷靜到毫無波瀾的眼眸。那肖像孫柔的眸子裡,沒有厭惡跟憎恨,唯有毫不相干的冷靜跟默然。
容稟躬身坐在座椅上,痴痴笑出聲來,最後笑到眼角都濕潤了。
“也就是說,你是我與柔兒的女兒?”
只一句話,卻讓一直守護在許楚身旁的蕭清朗渾身一僵。
許楚搖搖頭,“不,孫柔的女兒已經被你下令殺死,當時你只是冷冷淡淡的隨口說了句殺了吧,你女兒心口就被尖刀貫穿......”
其實現在她認不認都已經並不重要的,畢竟,所有的事實已經證明了她就是孫柔的女兒。
只是若她身上流著容稟的血,而先帝跟蕭恆皆是承宗皇帝的親子,那她與蕭清朗之間豈不是......
就在眾人驚訝之時,許楚忽然對著皇帝行禮道:“臣入京本就是為了尋找爹爹許仵作的行蹤,如今爹爹已經找到,此間事了,所以臣懇請皇上准許臣辭官歸鄉。”
她說的聲音清淺,卻擲地有聲毫無遲疑,落在蕭清朗耳中猶如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