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侍衛目光驚懼,顫聲道:「皇上,罪臣不敢。。。」
「不敢?那之前怎麼可又敢了?」皇帝嘴角露出一絲獰笑,卻是一閃即逝,陰沉沉的道:「拖出去,將這抗旨的奴才亂杖打死。」
趙承恩走到門邊微一點頭,便有兩個人立即進來,一邊一個將那侍衛拖了出去,那侍衛剛叫得一聲「皇上饒命」,嘴巴便被人堵住,尚跪在殿中的人噤若寒蟬,顫聲叫道:「那些話,全是慧哥在外面聽來的,罪臣並沒有說什麼,還求皇上明鑑,饒奴才狗命!」
他說的慧哥,便是剛被拖出去的侍衛,皇帝冷笑道:「這當兒還在互相推諉,你可真夠膽子!」
那侍衛不敢再有絲毫遲疑,說時已帶了哭音:「前幾日慧哥下了值,跟人約了去酒樓喝酒,無意中聽到一些市井流言,今日當值時無聊,便說與我聽,誰想恰好被梁公公聽見。」
「說了些什麼?」
「全是些大逆不道之言。。。」話猶未完,只覺皇帝的目光如寒冰利刃向自己掃了過來,心中悚然,咽了咽發乾的喉嚨,繼續說下去:「他說,外面都在議論九公主的事情,說。。。說皇上軟弱無能,將公主送去番邦求和,活生生害了自己親妹性命。。。」說到這裡,反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罪臣該死!」
皇帝握緊手中那杯滾燙的奶茶,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說下去。」
那侍衛抖抖索索的又道:「還有人說,先帝原本寵愛榮王爺,想立他為太子,結果皇上和大將軍。。。不,和安樂公早有勾結,謀害先帝然後篡位。」
說畢,見皇帝不出聲,便偷眼去瞧,卻見他目光炯炯,正望著自己,他心下一橫,又道:「他們說,皇上不僅弒父篡位,繼位之後,還藉故害了榮王爺,削了英王爺的權,現在又害死了先帝最寵愛的小女兒,說皇上天性涼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話未落音,只聽「砰」的一聲,皇帝已將手中茶盞重重放下,連趙承恩也嚇了一跳,雙膝一軟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皇帝鼻翼翕動,額上青筋暴跳,殿中安靜得似乎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跪著的兩人心下皆是惴惴,大氣兒也不敢出,半晌,那呼吸聲漸漸便得平靜,繼而悄然不聞,只聽皇帝輕聲道:「將這奴才叉出去,給朕狠狠的打,以儆效尤。」
兩個錦衣配刀侍衛進來將人帶出去了,皇帝對趙承恩道:「你去看著。」
「是。」趙承恩答應一聲,後退幾步,正想轉身出去,皇帝卻又淡淡的道:「若是這奴才死得太快,你也不必回來見朕了。」
趙承恩心下一寒,不敢有絲毫停留,匆匆走出去了。
禁衛軍統領連抗,太監副總管梁全聽見宣召,連忙趕來,兩人知曉皇帝心中震怒,皆垂首屏息以待,皇帝在御案前來回走動幾圈,道:「這些流言,不是那種市井之徒編得出的,定有別有用心之人故意在外散播,污朕聖譽,若教朕知道是誰,必將其千刀萬剮!」
連抗和梁全齊聲道:「還請皇上息怒,保重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