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凇知道這是自己父親的一塊心病,便陪笑道:「妹子還年輕,父親無需憂心。」
霍牧輕輕哼了一聲:「二十五歲,對宮裡的女人來說還能算年輕麼?皇上又是喜新厭舊的性兒,過得兩年,又是新的一輪採選,到那時。。。」
他沒有再說下去,霍凇看了看他的臉色,垂手侍立,不敢接言,卻聽霍牧又道:「那畜生呢?」
他所說的那個畜生,指的是自己的二兒子霍澤,霍澤雖出身將門,卻天生一副風流公子哥的架勢,專門喜好與一幫浪蕩子弟在外鬼混,結交優伶,流連煙花,無所不為,霍牧恨得牙痒痒的,卻拿他沒有辦法,最後竟至甩手不管。霍凇聽他問起弟弟,便小心翼翼回道:「二弟這幾日被母親拘著,倒是規規矩矩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今在自己房裡呆著呢。」
霍牧神色冷然:「為什麼要拘著?你去告訴你母親,就說我的話,他想怎麼樣,就讓他怎麼樣,每日裡把京城的煙花巷子逛遍了都行。」
霍凇愕然,只當父親說的是氣話,正要替弟弟再說上幾句好話,霍牧卻看著他:「你跟永春綢緞鋪那姑娘怎麼樣了?」
霍凇自以為心細如髮,事情做得隱秘,不曾想父親每日裡閉門不出,竟然對自己在外面的事瞭若指掌,這時突然問出來,又驚又懼,囁嚅著道:「父親。。。父親是怎麼知道的?」
霍牧淡淡的道:「你父親一雙眼睛雖然沒有成日盯著你,但是心還不瞎。」
霍凇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突然雙膝跪地,低聲道:「兒子當初一時糊塗,現在已經跟她斬斷關係,再無瓜葛了。」
「不。」霍牧眼睛盯著他:「你要繼續跟她往來,而且過陣子,還得將她娶進家門做你的側室。」
霍凇一驚之下抬頭:「父親,她身份卑賤,我怎可娶她做側室?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霍牧卻不管他,自顧自的說下去:「你和她的事,從此不可再藏著掖著,最好是鬧得人盡皆知。」
霍凇細細咀嚼著他的話,突然恍然大悟,磕頭道:「兒子遵命。」
霍牧眼睛看著窗外某個地方,緩緩道:「我要讓那些人都知道,我的兒子一個比一個更不成器,等我死後,霍家無人可以再承繼家業。」
移清閣築於太液池上,三面臨水,乃夏日飲宴納涼之所。皇帝這日心情極好,設酒宴於此,攜了蘇蘊及幾名新晉的貴人飲酒作樂。幾名舞姬長袖飛舞,環佩叮咚之音,和著絲竹清雅之音,令人愉悅之極。皇帝數杯酒下肚,興致更是高昂,雙手一邊摟了一個美人,就著她們的手中將金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一個美人突然道:「咦,柔貴人怎麼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