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皇貴妃伸手撥弄著水面漂浮著的新鮮花瓣:「她除去敏妃,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
沁竹又問:「你覺得皇上不會寬恕敏妃?」
皇貴妃道:「當然不會。」
「可是皇上說了不忍心。」
「他不是不忍心,只是還沒準備好。」皇貴妃嘴角綻開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淡淡的道:「敏妃父親的手中可還掌握著京畿戍衛之權,他總歸是有幾分顧忌的。」
「既然如此,娘娘為什麼還主動提出讓皇后撫養大皇子呢?」沁竹眉間隱隱有著憂色:「如皇后真將大皇子收為養子,那太子之位,可就更加輪不到其他人了。」
「皇后撫養皇子之心是太急切了,我自然要助她一把。」
沁竹道:「奴婢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皇貴妃頭靠著浴桶,閉著眼睛道:「也無須擔心,我不會讓她的如意算盤得逞的。」
沁竹只得道:「是。」
「疏桐,你去叫桑蓉進來,我有話問她。」
「是。」疏桐轉身欲走,皇貴妃卻又叫住她:「等等。」疏桐連忙站住,垂手聽她示下,只見她睜開眼睛,出了一會兒神,低聲道:「算了,明天再說吧。」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天的秋雨,雨點打在寬大的芭蕉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天色漸漸昏暗了。小宮女拿了燭剪,躡手躡腳的走上前去剪燭花,卻聽床上傳來微微的聲響,她側頭看見,忙陪笑道:「小主,你醒了?」
蓮真本就一直未睡著,聽她如此一問,也並不多言,自己起身坐起來,那宮女忙去扶,蓮真問:「什麼時辰了?」宮女回道:「已是酉時三刻了,剛小廚房還打發人來問可要送晚膳呢,我這就去告訴姐姐們一聲。」
說著施了一禮退下,蓮真望著遠處搖曳的燭光,低聲道:「當時心事偷相許,宴罷蘭堂腸斷處。挑銀燈,扃珠戶,繡被微寒值秋雨。。。」吟至此處,心下一酸,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橫波聽得她醒來,帶人捧了巾帕等物魚貫而入,伺候她盥洗畢,寶貞才端了一個銀托盤進來,蓮真不等她開口,便道:「我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