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睜開眼睛,仿佛並不意外,只輕輕嗯了一聲。
高賢道:「此事麗妃和玫貴人是主謀,原來擷芳宮死去的那宮女宜雪,她原有一青梅竹馬的情郎,在京中租賃了一所小小的房子,日夜讀書,準備考取功名,那宜雪便將自己的月錢攢積下來,買通甜食房的採辦太監,過得幾月就偷偷給他送些銀子物件過去。玫貴人身邊的婢女傾歡與宜雪交好,久而久之察覺此事,麗妃和玫貴人便奏之皇后,商議過後,暗中以利誘之,並以情郎之命相要挾,逼迫宜雪在蓮小主的安胎藥中摻入『涼藥』,然後嫁禍給敏妃。。。」
皇貴妃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道:「不必說下去了。」
高賢怔了一下,道:「是。」
「本宮知道真相即可,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後不用再向他人提起。」皇貴妃站起身來,吩咐道:「你這便帶幾個人,隨我去雍華宮走一趟吧。」
皇后名義上說是悲傷過度,被送回自己宮中休養,實則跟軟禁無異,雍華宮上上下下,這時都已換了一批人。聽見皇貴妃到來,皇后在門邊秉燭以待,冷笑道:「霍冰輪,你好手段!」
皇貴妃淡淡一笑:「承蒙皇后娘娘誇獎。」高賢在旁邊使了個眼色,所有跟從的人便都退到一旁,只他跟著皇貴妃進了殿。
皇后手指著身後空空蕩蕩的大殿,惡狠狠的道:「先帝屍骨未寒,你便聯合曠沖和柴彪那兩個逆臣謀奪儲位,還把本宮這個原配嫡皇后軟禁起來,連我身邊的奴才都統統弄走,先帝若在天有靈,必不饒你!」
「皇后跟我相處這些年,竟一點也不了解我,真是讓我傷心,先帝活著時,我自是心存畏忌,可是妹妹我卻是一丁點兒也不怕死人的。」皇貴妃臉上浮起一絲嘲諷,跟著冷冰冰的道:「不過聽皇后如此說,皇后當是懼怕亡靈的,那皇后與麗妃等人謀合,殘害蓮嬪的龍胎,嫁禍敏妃,企圖奪大皇子為己子,可真是要小心先帝的亡魂來找你了。」
皇后臉色變了幾變,手指著她道:「你少血口噴人,污衊於我!」
「是不是污衊,你心中清楚,我也不會強逼你承認。很多事情,我都從來沒去深究真相,因為真相是可以被權力操縱的東西,那時候,我還無法與你對抗,至於先帝,我也指望不上。」皇貴妃面沉如水:「可是現在,只要我一聲令下,所有你做過的齷齪事,都可以被一件件翻出來。」
皇后眼神惡毒,咬牙切齒的道:「霍冰輪,你不要得意,先帝在時,我是皇后,你是皇貴妃,新帝繼位,我是母后皇太后,你頂多是聖母皇太后,你永遠居於我之下,而且,你也不可能一輩子軟禁我!」
「你說得對,你位分永遠在我之上,我也確實不可能一輩子軟禁你。」皇貴妃眼裡有寒光閃過,嘴角卻綻開一抹極淺的笑意來:「不過我想,皇太后這一尊位,你這輩子是無福享受了。」
趙承恩聽到此處,突然一拍手掌,有兩個內監各捧著一個銀盤,不聲不響的從門外走進來。皇后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雙腿不由得一軟,她極力穩住心神,顫抖著聲音道:「霍冰輪,你想幹什麼!我是先帝的結髮妻子,是正宮皇后,你。。。你竟敢謀害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