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淞面露不悅之色:「你嫂子怎會跟你說這些?成何體統!」
霍澤道:「我自有辦法讓她泄露口風。」
「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你給我收斂一點!」霍淞沉吟著道:「等出了節,我想辦法去太后那裡說說,給你謀個緊要差事,你可別讓我失望。還有,明日我請霍凌來府中喝年酒,你一同作陪,我知道你從小就看輕他,前陣子右衛將軍一職被他搶去,你更是對他恨之入骨,但他如今手握實權,你可千萬不能得罪了他,不管願不願意,你都給我表現得親熱客氣一點。」
霍澤忙應道:「是,大哥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蓮真略一示意,寶貞等丫鬟便退了個乾乾淨淨,她緩緩走到條桌前,親手將青花美人觚里的舊花取出,換上她們新採摘來的紅梅,那胭脂一般紅艷艷的顏色,竟將她的臉映得也有了一絲血色,她輕輕撫了撫花瓣:「高總管,我今日叫你來所謂何事,你心裡是有數的吧?」
高賢道:「奴才愚鈍。」
蓮真道:「太后惱了我了,你竟不知嗎?」
高賢輕輕咳嗽了一聲,道:「主子說哪裡話,太后怎會惱主子,近日賜宴,看戲,一次可都沒落下主子啊。」
蓮真側過頭:「你知道我平日跟她不是這麼相處的,你每次都守在她的寢宮外面,不是嗎?」她心下焦躁,想著反正高賢對她們的關係心知肚明,說話也就不再顧忌。
果然,高賢被她的話逼得無路可退,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過了片刻,方道:「宸主子,太后的聖意,做奴才的那。。。那是萬萬不敢揣摩的。」
「我也不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只是見太后身上常佩的荷包舊了,趕著給她繡了一個,又知她喜歡佛珠,精心給她挑選了一串。」高賢聽到「佛珠」兩字,心裡不由得一震,蓮真並沒察覺他的異樣,微微抽了抽鼻子:「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結果。。。。。。直到今日,我還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本天姿絕色,此刻又是委屈,又是可憐,將這些話娓娓道來,連鐵石心腸之人也不由得為之動容,高賢不敢看她,低著頭道:「求主子不要難為奴才。」
蓮真道:「我知道高總管一向言行謹慎,我也很看重這點,可我跟太后的關係,不比其他人,高總管對太后忠貞之餘,就不能分半點誠意給我嗎?」
她軟硬兼施,高賢頭上幾乎要冒出細汗來,道:「主子如此說話,可是要折煞奴才了。」
蓮真嘴角微微扯動,露出一個慘澹的笑容,仿佛在對他說,又仿佛小聲的自言自語:「這些天來,她沒有再私下見我,也仍然佩戴著那個舊荷包,我想,這其中必有什麼緣由,不弄清楚,我心難安。」
高賢為難之極,想了一想,低聲道:「主子提到荷包,這裡面有什麼干係,奴才實是不知,只是一點,那荷包一望便知非宮中之物,奴才想著,只怕是太后當年入宮時帶進來的,沁竹打小兒伺候太后,當知道來歷。」
說完,自己也覺得有推卸之嫌,打疊起十二分的真誠,又補了一句:「不過口風嚴實,只怕也打探不出什麼,主子到時候不妨問問那疏桐,只怕還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