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隨太后也這麼久了,怎還如此糊塗!若不是太后授意,高總管又怎敢下這樣的命令?」
疏桐幾乎要哭了:「太后是不要我們伺候了嗎?」
沁竹跟隨冰輪最久,深知她的性情,她滿面憂色:「我想,定是我們做錯了什麼事,剛好又撞上表小姐的忌日,所以太后才如此,要真是這樣,讓我們回清泉宮,已是最寬容的懲罰了,我們應該感到慶幸。」 她鎖著眉頭,暗自思忖,道:「對於身邊伺候之人,太后一忌不忠,二忌嘴多。。。。。。我思來想去,也不明白什麼地方惹得太后動了怒。」
疏桐聽了她的話,想了一想,卻是微微變了顏色,還好沁竹正冥思苦想,也未注意,過了半日,嘆氣道:「事已至此,也無法可想,我們先收拾收拾一下吧,誤了時辰可就麻煩了。」
這日在朝堂上,有交州的官員向太后和皇帝敬獻祥瑞,說是某縣「地涌甘泉」,被冰輪訓誡一番,言「國富民足,則君是明君,臣是能臣,國弱民窮,則反之,天下興衰,皆在為政之道,與祥瑞無關。」這官員本想獻媚,結果碰一鼻子灰,嚇得面如土色,俯首磕頭請罪,冰輪卻已離座而起,就此散朝。
午膳時分,御膳房送了一桌精美素膳過來。自冰輪齋戒以來,御膳房專門負責烹製素菜的御廚,費盡心思,每頓十幾道素菜,幾乎不重樣,什麼蔬菜韭黃,麵筋豆腐,甚至是時鮮花卉,或拌或炒,或烹或煮,加之以芝麻,調之以香油,無不清新鮮嫩,色香味俱佳。
冰輪昨兒幾乎未曾進食,高賢心裡本已十分焦慮,見她坐在那裡,又不動筷子,正欲跪勸,瞥眼間卻見門口一個小太監正對他使眼色,他想了想,走到殿門口,那小太監踮起腳,對他耳語了一番,他愈聽,臉色愈是不好,回來時,見冰輪已拿起羹匙,慢慢喝著果子粥,略覺放心。
待膳桌撤去,冰輪出了大殿,在庭院裡來回漫步,高賢陪伴在側,躊躇了許久,乍起膽子稟道:「太后,宸主子病了。」
冰輪背負雙手,走在前邊,仿佛沒聽見似的,高賢心下惴惴,跟著走了幾步,卻聽她「嗯」了一聲:「什麼病?」
「太醫看了,說是著了涼,高熱不退。」
「什麼時候的事?」
「是。。。是前兒早上的事。」
冰輪腳步一頓,側過身來,一雙深暗的眸子盯了他一眼,高賢一哆嗦,連忙跪下:「奴才該死,沒有及時稟告太后。」
「是哪個太醫在診脈?」
「回太后,是朱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