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本想著女兒正當韶齡,從此卻要寡居宮中,每每念及,悔痛無加,這時見蓮真容色絕麗,神采煥然,猶勝於在家之時,自是喜慰,及至到了儀鳳樓蓮真的寢居,頓被周遭的華貴氣象所懾,半晌才道:「我和你父親日夜記掛你,縱時時有書信來,也未能稍解思念之苦,去歲聞得皇上駕崩,我大哭了一場,你父親也時時唉聲嘆氣,擔憂你今後無所得靠,今日看見如此場景,總算安心了些。」
「娘,我在這裡很好,你們不用牽掛。」蓮真執著她手,細細打量:「你們一路風塵,辛苦了吧?」
謝萱和笑道:「宮中派來接我們之人,一路照料甚是周到細緻,倒是半點辛苦也談不上。」
蓮真喜孜孜的道:「我先讓寶貞帶你們去沐浴了,然後歇息一番,再設宴替你們接風洗塵。」想了一想,又道:「既然來了,我還得帶你們去見見太后,嗯,等我讓人先去打聽一下。」
謝夫人道:「這。。。。。。我們能有幸見太后聖面嗎?」
蓮真含笑點了點頭,謝萱和卻道:「我聽說皇上年紀小,現是太后在掌管朝政,既是如此,她怎能有空見我們?」
「她會見你們的。」蓮真看著她倆緊張的神情,安慰道:「該有的禮數,我會先教給你們。太后人很好的,你們不用怕,有我呢。」
案上堆積的奏摺已去了大半,冰輪方擱下筆來,拿過茶喝了一口,起身踱步至窗邊,伸手輕輕一推,陣陣微風夾帶著淡雅悠遠的清香撲面而來,極目望去,廣聖湖幽藍透澈的湖水一望無垠,似要與天相接,湖中荷葉田田,亭亭如蓋,片片相擁相連,一朵朵碗口大的蓮花在陽光下傲然綻放,灼灼生輝。
高賢在身後輕輕道:「太后,霍大人到了。」
冰輪「唔」的一聲,收回目光,重新回到御案前坐下,霍凌進來跪下:「微臣叩見太后。」
「起來罷。」
「謝太后。」
高賢不知何時已悄悄退出去,霍凌恭謹侍立,只聽得冰輪道:「近來你與霍淞、霍澤相處如何?」
霍凌遲疑了一下,回道:「微臣謹遵太后教導,與霍淞相處日見融洽,與霍澤的關係也大為緩和。」
「如此就好。」冰輪頷首:「如今你身居高位,手握實權,他們自要極力籠絡巴結,你只需稍加迎合,許多事情就會順理成章。」
「是。」
「我知以堂哥素日的性子,做這樣的事情是難為了你。」
「太后言重了,微臣昔日得太后照拂,今日又受太后如此重用,此心所想,此生所願,便是為太后分憂,比這再難千倍的事情,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冰輪將桌上的三封奏摺,向外輕輕推了推:「這個,你打開看看。」
霍凌略微遲疑,躬身上前雙手接過,打開快速看了一看,臉上微微變色:「這是靈州官員參劾大將軍的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