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凜所痛恨者,只是霍牧父子三人,對於阿姬波蒂和霍潼,並無什麼感覺,聽冰輪如此說,又思忖即便天下知道霍潼是他的異母弟,也不會給他造成什麼麻煩,只是風聲聽著有些不雅而已,便道:「姐姐既有慈悲心腸,我自是依允,姐姐好久沒有進宮,今日便多留會兒,同我一起用完膳再回去罷。」
冰輪道:「我今日有些累了,想早點回府,就不在宮中用膳了,過幾日再來罷,我還有點事,要跟你商量呢。」
那日冰輪在景福軒發落了寶貞和宜珍後,蓮真便開始進食,雖吃得不多,但一日三餐總算是正常了,如此這般再過了些日子,手上的傷也好了大半,府中諸人見此情景,也都喜悅放心。
此後,冰輪倒未再踏進景福軒一步,每日只問明蓮真的情況,知道她按時吃飯,按時用藥,便不再多說半句話,高賢見她近來益發沉默,心裡只盼著兩人能打破僵局,每日裡絞盡腦汁,卻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來。
這天清晨,冰輪更衣梳洗畢,用過早膳,便在書房前邊的院子裡負手信步,高賢侍立階前,遠遠看著她的神色,暗暗下定決心,就算拼著重罰,自己也要找蓮真談一次,告訴她一些事情。
冰輪在院裡繞了兩圈,忽然月洞門那有人悄悄探了個頭兒,便問:「誰在那裡?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汪又興本是想先找高賢,先與他通個氣兒,不想被冰輪一眼看見,嚇了一跳,只得進來,道:「主子。」
冰輪道:「什麼事?」
汪又興道:「稟主子,蓮真姑娘想出城走走,散散心。」
「出城散心,那很好啊。」冰輪想了想,吩咐道:「叫他們準備妥當,讓承影和畫影也跟著去。」
高賢見汪又興神色有異,已知不好,果聽他道:「蓮真姑娘不讓別人跟著,只要趙恕侍衛貼身保護,她這會兒已經把趙侍衛叫進景福軒了。」
趙恕是公主府中最出色的侍衛之一,冰輪每次外出,他基本都隨侍在側,按理說,沒有冰輪的命令,無論如何,他也是不敢踏進內院一步的,可滿府中人,同樣也知道,蓮真的命令,跟冰輪的命令並無分別,何況她以外出為名,親自挑人隨侍保護,誰又敢不遵?
景福軒的前院中,種植著兩株枝繁葉茂的西府海棠,此時正是海棠花開時節,但見綠雲影里,花蕾紅艷,花朵嬌媚,灼灼燦燦一片,有如明霞織就,花樹下一對男女,幾乎並排站立著,男的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女的更是氣質清雅,容光絕世,真是好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