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寧搖了搖頭,「你可知珍瓏棋局在何處?」
還不等小廝回答,便有客人接口道:「你想去試珍瓏棋局?」
顧安寧點了點頭。
布料摩擦的聲音響起,下一刻,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從屏風後面走出。
他身上穿著灰色長袍,頭髮束得整齊,唇邊微須,臉上的表情還算溫和。
中年男人出來的那一刻,顧安寧從縫隙里看到了裡面棋盤上散落的棋子,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珍瓏棋局由擂鼓山聰辯老人主持,你若是想去,不妨直接去擂鼓山聾啞谷。」他道。
顧安寧皺了皺眉,「此處是何地?」
中年男人愕然,沒想到看起來風光霽月的青年公子,竟然連這都不知道。
「洛陽。」中年人道,「我名范百齡,於棋藝上略有所得,你要是不嫌棄,不如同我做個伴,一起前往擂鼓山?」
「甚好。」
范百齡邀請顧安寧去了他的隔間,讓小廝送來一套茶具,又多要了兩份點心。
「這裡的點心是用茶粉研磨製成的,入口還不錯,你可以試一下。」他道,「還不知公子名諱?」
剛剛坐好,正想拿出品相上佳的陪葬棋盤炫耀的顧安寧動作頓了一下。
不久之前,段譽也問過這個問題,被他用一句「忘記了」擋了回去。
他們都這麼在意姓名嗎?
「我姓顧,」顧安寧停下拿棋盤的動作,回想起段譽曾經喊過自己「顧先生」,他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雲子,「名……棋。」
「顧棋,人如其名。」范百齡道,「可要對弈一局?」
顧安寧沖他笑了一下,「正有此意。不過這裡的棋具似乎品質略次,不如用我的?」
他愛棋成痴,陪葬的棋具自然不止一副。那副楸木棋盤送給段譽之後,顧安寧又帶了一副香榧木棋盤出來。
范百齡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棋盤質地堅硬,看大小便知,無法藏匿在身上。顧安寧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腦迴路肯定跟正常人不一樣。
所以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范百齡想明白,顧安寧就把他的沉思當成了默認,毫不遮掩地取出了約有半方大的棋盤,和兩罐晶瑩透亮的棋子。
一股寒意自棋具中發出,范百齡沒由來的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