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寧活動了下手腳,掀開被子悄悄下了床。
他離開身體也就一天時間,之前的感冒好的差不多,沒道理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每次任務之後面對顧聞山和秋棠,還有顧家莊的關心他的大夫和下人,顧安寧總是有種做了壞事的心虛感。他只是回來呆一會兒,吃點東西天亮就走,沒有必要被人發現,興師動眾的鬧得所有人都睡不好。
顧安寧心裡打算的很好,可是他沒想到,兩隻腳剛剛著地就搬了一下子,硬生生地摔在地上,凳子被他一推,擠到了旁邊,刺耳的響聲在夜裡十分明顯。
屋門從外面推開,圓圓臉的小廝跑了進來,看到顧安寧後驚叫一聲,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伸出手臂來卻不敢碰他,生怕把人給碰壞了。
「扶我一下,沒力氣了。」顧安寧沙啞道。他頭腦發懵,因為低血糖,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了。顧安寧很熟悉這種暈眩的狀態,並不覺得害怕,只是覺得自己臉都丟光了。
他被扶到了床沿上坐好,靠著床尾的圍欄,緩了半天才恢復視力和知覺。左側胯骨磕了一下,正疼的厲害。還有其他部分在疼,顧安寧一時間也分不太清楚究竟是哪裡。
大半夜的又渴又餓,還摔了一跤,簡直倒霉透頂了。
顧安寧支使小廝給他拿來水和點心,吃完兩塊桂花酥糖之後,秋棠和顧大公子也過來了。
秋棠是住在顧安寧院子裡的,估計是聽到動靜後特意去喊的顧大公子。顧聞山目光嚴厲,但是衣服穿得皺皺巴巴,跟平日的一本正經相差很大,顧安寧也因此更加心虛了,他垂下頭,低低地喊了一聲大哥。
顧大公子並作幾步走過來,「摔著了?嚴不嚴重?可有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問題,」顧安寧道,「下床的時候絆了一下,過一會兒就好了,大哥不必擔心。」
「要想不讓我擔心,就把身體養好。哪裡摔著了?」顧大公子對秋棠道:「去拿藥酒來。」
「真的沒事,用不著塗藥酒,我哪裡有這麼嬌氣……」
顧大公子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確定弟弟沒有說謊才鬆口。
顧安寧已經是成年人了,就算他偶爾任性,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把人扒光了從頭到尾檢查一遍。
秋棠的腳步轉了個彎,自覺去廚房為顧安寧準備吃的。
既然已經起來了,顧聞山便沒有再回去,陪在顧安寧身邊過了大半宿,直到顧安寧精力不濟,閉眼假寐,實際準備回任務世界時,感知到顧大公子給他蓋了蓋綢被,輕聲問秋棠:「還有一個月就……」
話聽了一半,顧安寧回到了被雪花覆蓋的華山,身上穿著一層薄薄的黑衣,站在山頂觀望著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