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洲朝谢遥那儿努努嘴,对她说道:我朋友在这呢,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些。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也管不住你。但你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不是小孩儿,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
颜洲淡然地喝了口粥:知道。
吃过了饭,颜洲起身要收拾桌子,被老太太一把拦住,然后把他俩推进了书房,还好心地关上了门。
老太太:你们吃完就赶紧写作业,东西我来收拾,待会儿再给你们弄点水果来。颜洲,你跟着人家好好写作业,不要写作业的时候玩手机。
说完,她把餐桌上的碗一只只叠起来,拿进了厨房,接着就传来水流声和叮叮咚咚的碗筷相击的声音。
谢遥跟颜洲在房间里,手里拎着自己的书包,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大眼了一会儿。
颜洲吐槽道:说实在的,你演技有点浮夸。
谢遥不甘示弱:你演的就自然?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摸下巴,典型的撒谎表现,连我都看出来了。
颜洲:
见颜洲坐在床上,谢遥直接走到他椅子边,面对颜洲反着坐下来,手肘抵在椅背上,真诚地提议道:你要不写会儿作业吧。
他抓过颜洲扔在脚边上的书包,翻出几本作业,认真的捧到颜洲面前:这些妃子都等着您今晚来宠幸,求您看看他们。
颜洲踢了他一脚,压着声儿骂:滚。
谢遥嬉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让给了颜洲,然后把几本作业郑重地放在他桌上,非常体贴地说道:你外婆都让我们写作业了,我现在就走显得太假了,戏会崩的,不如我监督你今天把这几本写完吧。
颜洲掀开眼皮看着他:你认真的?
谢遥:那当然。
说着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严肃道:现在是七点半,这张数学卷子比较简单,我给你计时,要在四十分钟内写完。写完我给你讲一下错题。
这让颜洲不禁思考起事态为何会发展到这一步。
谢遥不满地看他还坐在床边上,模仿着数学老师徐昌建的着急的口气,催促道:快,动起来,不要拖。
颜洲: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赶上了!!连作话都来不及多写了orz
第38章
老太太收拾完桌子,给他们切了盘水果送进去。
看到房间里两个人都规规矩矩地趴在桌子上写作业,老太太露出慈祥且满意的笑容,生怕打扰他们,于是轻手轻脚给带上了门。
谢遥盯着切好的苹果片看了一会儿,喃喃道:你外婆真有意思,切苹果都会切成小兔耳朵的形状,也太讲究了吧。我直接就削个皮直接啃,懒得时候连皮都不削。
颜洲:她年轻的时候是部队里的炊事员,给首长做饭的那种。
谢遥赞叹了一声,然后用牙签戳起一片苹果,端详着小兔子的耳朵:这刀工一看就很细,又整齐又利落,怪不得做饭厉害。
对了,你做饭是跟你外婆学的吗?
颜洲:差不多。小时候住在外婆家学了一点,然后就自己开始琢磨别的了。
谢遥把苹果片塞进嘴里,拍拍颜洲肩膀,嘟囔道:你学习要是也有这个精神和态度就好了,举一反三不要太好。
颜洲:
写了会儿东西,谢遥就感觉腰就有点不舒服。
本来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他只好去客厅里又拖了一张进来,客厅里的椅子要高许多,桌面又矮,谢遥胳膊肘支在桌面上,只觉得本子跟自己隔了十万八千米远。结果不得不弓起背,垂着头,保持着一个有点难受的姿势写了半个小时。
这回儿他觉得脖子也有点酸,放下笔抬手揉了揉,喃喃道:这儿坐着太难受了,凳子太高。
颜洲看了他一眼:我跟你换?
不用,你个子跟我也差不多,肯定也难受。谢遥摇头,接着往床那边扫了一眼,那个,我趴床上写行么?
颜洲只淡淡问:趴着就不难受了?
谢遥:应该比坐着好些吧。我就趴一会儿,等你把这张卷子写完,我给你讲一遍,时间差不多我也可以回去了。
说完看了一眼时间,提醒颜洲道:你已经写了快半个小时了,再给你二十分钟。我可是很严格的,你抓紧时间。
他们写作业的时候,老太太在屋子里转呀转,看什么都不放心,什么都想操心一下,于是干脆拿了扫把和抹布,把外面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就连阳台上前一任租户留下的几盆快死了的月季都被松了松土,浇了点水,被扶正了端庄地立在土里。
看着屋子勉强算得上焕然一新,老太太掸掸衣服上的灰尘,终于心满意足地打算功成身退了。
走的时候,她没打扰某两位正在学习的小同学,只隔着门对颜洲说道:洲洲啊,外婆走了啊,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颜洲在房间里听到了,立即搁下笔走出房间,起身要送她下楼。
老太太着急地摆摆手:下楼要送啥?赶快回去写作业。过两天我再来看你,给你带点腌的咸菜和大蒜瓣子。
楼梯里有两层灯坏掉了,我开手电筒送你下去。颜洲没理会她,把她送下楼,回头要喊物业来修。
颜洲开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两个人慢慢地一步步下了楼。
等出了楼道,老太太拉过颜洲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劝道:你不要跟你妈妈置气了,她有她的难处,不要怪她。你一直不接她电话她也是会担心的。
颜洲沉默了片刻,平静地说道:我不喜欢她那个态度,也无法认同她选择的人生,住在一个屋檐下难受。
老太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问起别的:你妈说你出来的时候跟那人打了一架?怎么好好的又打起来了?有受伤么?
颜洲轻轻笑了下:您不懂,我是早看透了。那种人就要揍一顿才能安稳一阵子,不然就一直作怪,一直恶心你,揍他是为了维持一种生态平衡。
老太太:虽然我不懂你说的这些,但总觉得你这个词用的不太对。
接着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妈脾气也古怪,我有时候都摸不清我这个女儿在想什么好孩子,要不你跟我回老家得了,你一个人住着多不方便,还没人照顾你。我看别人家孩子上学,早晚都有人接送,你在这儿连吃饭都要自己做。
您就少操点心吧。颜洲劝道,一边认真跟她分析,住这儿上学方便,回老家我还要转校。
老太太:行吧行吧,你跟你妈一个样子,老是一个人把决定做好了,谁说也不管用,也就你外公在的时候还能劝劝。
走之前,老太太拼命地想还有没有什么没叮嘱的事情,终于想起来一条:要多跟你们班长好好学习,功课千万别落下了!平时同学关系也要搞好,这个以后用处大着呢。
颜洲终于有些不站不住了:外婆,你说这么多话真的不渴么?
老太太气笑了:混账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
送完人他进屋子,发现屋子里悄默无声。
回房间一看,某位学霸坐在地上,歪着身子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两条长腿懒散地搁在地板上,上半身伏在床上,毫不客气地拿颜洲的枕头垫着脸,手臂舒展地伸着,压在枕头上。
谢遥手头作业写完了,见颜洲还没上来,想趴着等一会儿,却因为昨晚喝了酒就没睡安稳,白天忙着赶作业,加上午睡的时间又被老杨叫去办公室统计排名和错题,等着等着就忍不住犯困。
一开始趴枕头还有些犹豫,但想到昨天都睡这床上了,谢遥心又大了起来,干脆坦坦荡荡地把枕头拿过来。
他没想到的是这枕头上有薄荷味道的洗发水味,在夏夜里拨拢来一丝清清冷冷的凉意,很是好闻,又有点催眠,最后让他成功地睡着了。
颜洲本来想叫醒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在边上蹲下来,以同一水平线的高度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