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柔望著他,頭一次覺得遲信的目光如此真誠。她仿佛又回到十幾歲時遇到他的某個瞬間,少年的目光,清澈又羞澀。丁小柔突然想到,也許遲信始終沒變,是奔突忙碌的現實讓他把真誠的部分隱匿了起來,在合適的時候他仍會展露自己的光芒。
丁小柔忍不住笑了。
遲信也笑了,“所以,可以讓我送你回家了?”
丁小柔問他,“你車呢?”
丁小柔跟著遲信到了早晨扔車的地點,玻璃上貼的罰單觸目驚心。
遲信邊發動車子,邊對丁小柔講,“為了趕在你之前到醫院,我這犧牲可夠大的。”
丁小柔不打算領情,“甭想我贊助你一分錢,早上電話里你吼我那事兒還沒說清楚呢!”
遲信忍不住皺眉,“你們女人是不是都特愛記仇啊?一吵架,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都能拿出來再說一遍。”
丁小柔噗嗤一聲笑了。
遲信有點懵,“你笑什麼?”
丁小柔問他,“你著急的時候說話怎麼是播音腔?”
丁小柔說完又忍不住笑,“你這算不算職業病啊?”
遲信覺得特丟人,又不能承認,只好嚷道,“我大學可是播音主持專業的,早晨第一個電話都這麼打。”
丁小柔看破不說破,學著遲信的播音腔回道,“是嗎?那你好棒棒!”
遲信一個哆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想這回栽了,自己有把柄落在這女人手上了。
丁小柔提醒他,“你想什麼呢?專心開車。”
遲信咬著牙,“我在想,剛才為什麼不讓你自己回家。”
丁小柔並沒讓遲信把自己送到家門口,而是在距離小區還有幾百米的路邊下了車。
“你這小心翼翼的樣子,跟做賊似的。”遲信嘲笑丁小柔。
“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上回你擅闖我家,讓我媽誤會了咱倆的關係,可把我害慘了。”
“咱倆一點都不配啊。”遲信故意說。
“是啊,我媽也說你配不上我。”丁小柔說著,沒注意到遲信一臉的無語,“所以她又給我——”
她突然把話打住,覺得還是不提鄭澤的好,於是朝遲信揮揮手,“再見!”
這時候,安全帶解不開了,丁小柔試了幾下,還是無法脫身。
丁小柔抱怨,“就這安全帶,真要是車內起火跑都跑不掉。”
遲信懟回去,“自從被你撞過以後,這車是越來越神經了。”
丁小柔來勁了,“跟我有什麼關係,說到神經我可比不上你,之前你那車屁股上貼了個標語,說什麼寶寶在車上,請多關照。你婚都沒結過,哪來的孩子?”
遲信一臉平靜回她,“我就是寶寶。”
丁小柔看他兩秒,突然說,“行吧,你贏了。快來幫幫我!”
遲信湊過來,故意把安全帶往自己這邊一拽,丁小柔整個人都朝向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