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又去看了其他三人,都是一樣的死法。很殘忍,很血腥,祿顏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態對這些人下毒手的。
是的,林落的直覺告訴她,這些人就是祿顏殺的。
而且祿顏就在這附近。
林落站起身子,一處草叢一處草叢找著,終在染了紅的一處,停下。
往前走了走,這處草叢後面是個泥溝,而祿顏正以扭曲的姿勢躺在裡面。
林落看著他額間已經滲血的黑蓮,黑如墨,如夜。
指尖點光,靠近祿顏的額間,將自己僅有的光明神輝全部給他,這才壓制住不斷冒著黑氣的蓮瓣。之後,又咬了自己的指腹,讓祿顏喝下自己的血。
光明神女的血,是最好的良藥,可治百傷,可解百毒。
祿顏緊閉眼睛,雙手緊緊握拳,林落使
出全部力氣,也無法將其扳開。拳頭上沾了血,甚是還帶了血肉。
林落頓了頓,她想起了四張面目全非的臉。然後將祿顏背起,爬出了泥溝。祿顏很重,林落將其背出泥溝,便支撐不住了,倒在地上,祿顏重重地壓在林落的身上。
林落悶哼一聲,滿鼻的血腥味,她修佛,已經犯了眾多禁忌。
動情,染血,容惡……
凡間有律法,此地不宜久留,林落將祿顏推開,又將其背在後背,一步一步踱著。走幾步,再扶著祿顏歇息會,然後再走。
要出林子時,林落將祿顏放下,藏好,然後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去將牛車換來。
再又將祿顏拖上了牛車,事畢後,累得衣衫半濕。
林落不放心,又檢查了祿顏的傷口,發現已經止了血,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加起來,足足二十多道。
尤其是右腿,被傷了一個窟窿,可見白骨。
林落點了點祿顏的眉心,疲倦卻依舊好脾氣溫柔地附在他的耳邊,也不管祿顏能不能聽到。
「祿顏,沒事了,不要怕。」
林落說完,便跨到前頭,駕著牛車,她笨拙地駛著牛車,不時回頭看看祿顏的狀態。
牛忽然停了下來,不肯前行,林落急得拍拍它的屁股。
「牛呀牛呀,我求求你了,快些走吧!」
牛在原地磨蹭了很久,不知是不是終於聽懂林落的話,這才趾高氣揚地不緊不慢地繼續走著。
一路又是顛顛簸簸。
林落抬頭,望著天,抹了把眼淚,然後又翻進了後車,照顧祿顏。
將今早的外衣披在祿顏的身上。
祿顏緊緊抿著唇,身體到現在還在繃直,林落替祿顏擦乾淨拳頭,然後握著他的拳,像是在給他安慰,告訴祿顏,他還有她。
祿顏,你到底為何對那四人下如此的狠手?
「落落……落落……」林落忽然聽見祿顏在低聲嗚咽,她湊近祿顏的耳邊,聽見他在喚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