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被洞內的黑暗不斷蠶食吞滅,像一張巨大的口在她的身後綻放,然後將她吞入其中。念淮安的面目埋在陰影里,細小微弱的光亮從她的身上漸漸地抽離開。
片刻後,她嘴角牽起,發出一聲極淡的冷笑,眸光依舊一片的冷冷清清,手指卻是從蕭韻的脖頸挪開。
這時一旁閉著眼休息的白澤忽的嗷嗚一聲的仰頭看向念淮安,小小的獸瞳,漆黑的猶如夜幕。
念淮安瞥了一眼白澤便收回了視線,然後雙手改為扶住蕭韻的肩,想要將其遠離開自己。卻不料蕭韻不知何時已經改為環抱住了她的腰部,整個人埋在她的懷中,舒服的樣子讓念淮安眉尖一跳,心裡頓時煩的不行。
她也不管蕭韻會不會被她的動作驚醒,直接就硬生生的掰開對方的手指。因失去了支撐,蕭韻一頭栽倒在鋪在身下的草甸上,不過也許是藥效起了作用,忽然的「摔倒」並沒有讓她甦醒過來,只不過因為脫離開念淮安這個暖源,蕭韻從一開始舒展的身體到後來蜷縮著,無助的樣子若是落在外人眼裡,必然引起一番的憐惜。
可惜,如今這外人,卻是半分憐惜的感覺都沒有。
念淮安靠在石壁上,微仰著頭,雙目略顯失神。
儘管她清楚的明白如今蕭韻的傷和自己脫離不了關係,但老實說讓她能夠心平氣和的和對方友好相處,對目前的她而言,還是有些難度。
當年自己的死猶如一塊疤緊粘著她的心口,無法釋懷。
念淮安又發了一會兒呆,當感覺到一股寒流從洞口灌入後,打了一個寒顫的她算不上手腳利索的從地上爬起,找到生火的地方點燃了火,依據之前的方法用樹木和雜草把洞口峰主,一切妥當後,念淮安便著手今天晚上的飯。
她先從獸皮上取過兩扇從劍齒虎屍身上剝下來肋骨,用唐刀將骨頭拆下並將其架在篝火的兩邊做了一個簡單的支撐,而拆下來的肉則被她放在之前烤過的肉的「石盤」上,放在篝火之上進行烘烤。
找來一個她這些天簡單製作的石鍋放入些許的水,用棍子貫穿石鍋兩邊的小洞,然後架在篝火旁的骨頭上。不多時,水上開始咕嚕咕嚕的冒泡,念淮安取出兩塊岩石鹽,來回摩擦,細小的有些發灰白色的鹽落在沸騰的水上,將蘑菇和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排骨丟入了石鍋里。
另一處篝火上,念淮安架上石盤,石盤上有著剔下來的肉片,因為石盤上擦了一層劍齒虎的油脂,將肉放上去時發出茲拉茲拉細小的聲響。
念淮安認真的翻著肉片,偶爾會盯著沸水中的排骨,而一旁本以為昏睡過去的白澤不知何時蹲坐在她的一旁,瞪著一雙亮晶晶的獸瞳,緊緊盯著石盤上的肉片,屁股後的尾巴歡快的來回搖擺。
蕭韻醒來時是被一陣的肉香味給勾引醒的,她睡眼惺忪的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是念淮安映在柔和色橘色火光的側臉,對方微側著身子,可能是光的原因亦或是其他,她的眉目難得的柔和,長而細密的睫毛在柔光中打下一片小小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