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謙卻在懷裡掏了掏,取出一封信呈了上去:「我在天魔宗里遇到了小師妹,她叫我將這封信交給師父。」
一旁靜坐良久的若沖咋咋呼呼地站了起來,「原來她去了天魔宗?那麼危險的地方,為什麼還要再去一次?」
持謙沒有理他,玉林真人展開信,一行一行地掃下來。
良久,他折起信紙,喟嘆一聲,「師徒緣分短暫,既然她找回了記憶,我們也不必再去打擾她了。」
若沖:「什麼?找回了記憶?」
「師妹的外貌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如今的實力連我都看不透了。」持謙淡淡說了一句。
「你都看不透?」玉林真人沉思了一陣,看來上一次在環礁峰見到的人,就是靈和了。
「能夠當著六位峰主和成千上萬的鑄劍宮弟子的面,帶走棲白,這份實力確實不容小覷,副掌教曾說過,當日他所中之術乃是妖獸的天賦傳承。」玉林真人將所有的關節連接起來,得出了一個結論,「看來她就是當年逃出鎮妖塔的大妖紅袖了。」
若沖一雙桃花眼瞪得滾圓:「什麼?她是妖獸?」
持謙也少見的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跟他們共同生活許多年的小師妹居然不是人,而是妖獸,還是傳說中將祖師爺赤松子逼到絕路的大妖。那她與鑄劍宮豈不是有大仇?
玉林真人從持謙的臉上讀出了他的心思,解釋了一句,「她信上說,不會再回鑄劍宮了,應該是放下這一段恩怨了。」
持謙依舊處於怔忪之中。
玉林真人的眼瞳里夾雜了一抹複雜,他垂下眼瞼,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溫和。
「我也乏了,你們先下去吧。」
望著玉林真人揉弄眉心的動作,持謙和若沖躬身退了下去。
大門被帶上,攬勝閣里再一次恢復了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閣中突然響起了一個低緩的聲音。
「等了這麼多年,你總算甦醒了......」
語氣輕柔近乎嘆息,深藏了一種被壓抑的渴望。
青煙繚繞中,玉林真人臉上的溫和不再,沉凝冷然的身影被燭火映照,拉成一道狹長的影子。
輕拍窗棱的響聲將他驚動,鴿子停駐在窗台延伸出的角落裡,啾啾地鳴叫著。
解下信鴿腳上纏繞的信筒,取出裡面薄薄的一張紙,上面只寫了一句話:血衣教教主已死,任務失敗。
玉林真人靜靜站在窗前,臉上陰晴不定。
「咚咚咚——」
沉重的叩門聲響起,他將信紙碾成齏粉,拋出窗外。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