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似乎用這責任把自己捆死了,反而讓自己和夙綏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
——哪怕她們如今已可以靠得很近,也能像情侶那樣做親昵的事。
她現在照顧夙綏,更像是主人照顧小寵物一樣。
終究是差了點什麼,讓她們的感情變得不那麼自然。
伏夢無一下子也想不出來,正好感覺到雪狐在懷裡拱,便暫時壓下心頭疑惑,喚出弄霏劍,朝住處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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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處,浴室內。
往浴缸里放滿水,伏夢無抱起洗漱台上的雪狐,想了想,施法讓它變回人形。
她的妻子是雪狐妖,不是雪狐。是妖,不是妖獸。
懷著這一念頭,伏夢無擁著夙綏坐下,慢慢為她脫衣。
夙綏的紅裙款式比較復古,對於伏夢無而言,脫穿這種裙子都不費勁,哪怕夙綏還在睡夢裡。
她像剝橘子似的,一點一點將夙綏的衣裙除去,從裡到外。
接著,她放好自己的衣服,抱起夙綏,慢慢踏入浴缸。
這是伏夢無第一次擁著這樣的夙綏。她將夙綏束起的頭髮放下來,放進溫水裡,小心地搓洗。
約莫是酒勁還沒有過去,夙綏身上還有些熱度,整個人也軟綿綿地倒在伏夢無懷裡,閉著眼仍在睡。
伏夢無覺得自己的呼吸聲有點急,她雖然只是在給夙綏洗澡,卻莫名生出些別的想法來。
但這種想法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讓她不安或者羞怯,此刻她唯獨怕夙綏突然醒來,找不到理由解釋。
她就是……突然想抱抱這樣的夙綏。
說不出為什麼。
給自己和夙綏都弄乾水,換上睡衣,伏夢無穩穩地將她抱在懷裡,走向臥室。
夙綏的睡衣是偏粉的紅色,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淨。
伏夢無偏過臉去看她,只見她鴉羽般柔軟而狹長的睫毛微微撲閃,神情安詳,像是在做一個令人不忍喚醒的美夢。
從離開貓咖到回家,再到同她一起洗澡,整個過程里,夙綏一點動靜也沒有。
也正是這樣的安靜,讓伏夢無多了個心眼。
她見過太多入魔的修士,哪怕現在換了個陌生的時代,也絕不會把夙綏的突然沉睡當做是醉酒的後遺症。
窺心幻境的副作用潛伏了那麼久,終於在酒的作用下被引了出來。
把夙綏裹進薄被裡,伏夢無從儲物玉佩里找出些安神香和香爐,放在桌上點燃。
所幸陪在夙綏身邊的是她,可以趕在夙綏被心魔徹底困住之前,將她從噩夢裡帶出來。
躺進被窩裡,伏夢無握住夙綏的手,與她的眉心相貼,藉助安神香,將自己的靈識一點點探入她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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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四周的黑暗,夙綏站在水中,想往前走,忽然發現四肢和身軀都被鎖鏈束縛住。
連著做了那麼多天噩夢,她現在很清楚,此刻自己所在的場景,又是噩夢構成的幻境。
耳畔只有水聲,周圍空無一人,寂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