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傅寒聲抬眸,這個滿身都是氣勢的男人,盯著蕭瀟看的時候,時常會讓她想到「侵略」兩個字。
疼嗎?
這個問題,蕭瀟不太好回答,原本不算太疼,但傅寒聲拿著棉球直接壓在她的傷口上,不疼才怪。
若不是他態度還算認真,蕭瀟幾乎以為他是故意的。
「傅先生,還是我來吧!」蕭瀟頗為客氣。
傅寒聲蹙了一下眉,「處理傷口,並不見得你比我專業。」把棉球丟進醫藥袋裡,似是放棄幫蕭瀟上藥了。
蕭瀟膝蓋只是磕傷,雖說流血多了一些,但她自認沒那麼矯情。有些痛,忍忍也就過去了,但傅寒聲卻叫來了藥店員工,蕭瀟處境被動,似乎只能接受。
藥店員工幫蕭瀟包紮傷口的時候有些慌,一來是天氣熱,二來......傅寒聲雙臂環胸站在車門旁,低頭斂眸,似是在研究藥店員工的包紮步驟。
就像他之前說的,C市正值三伏天,但他的眼眸卻比烈日更加灼人,沒有人可以在他的目光下保持心境平和,縱使是蕭瀟,也開始覺得那目光太過肆無忌憚了。
和傅寒聲見面次數不多,自從初夏簽了協議,截止目前,兩人已有將近四個月沒有見面,甚至不曾通過電話。對於這個男人,蕭瀟了解不多,但卻深知傅寒聲就像是遮蔽鋒芒的獅虎,假寐安睡時一派祥和,卻也可以在瞬間咬斷他人頸項。
這樣一個男人,在事業上掠殺成性,他要唐氏,蕭瀟不奇怪;所以就算他為了她手中10%的股份,試圖用溫情引誘她淪陷,她也不該感到奇怪。
蕭瀟又跑神了,連藥店員工什麼時候離開都不知道,當然她更不曾知道,傅寒聲看著她的目光有多深沉漆黑。
「砰」車門關閉,有人坐在了她身旁。
蕭瀟回神,正要跟傅寒聲道聲謝,卻因他的動作受了驚。
那個在她看來太過危險的男人,彎腰握住了她的腳踝。蕭瀟掙了一下,卻被他握得更緊了。
「別動。」他說。
蕭瀟倒也不是乖乖聽傅寒聲的話,她是懵了,眼睜睜看著傅寒聲脫掉她的鞋子,露出沾著血跡的足踝,再然後蕭瀟那隻白皙,小小的右足落在了他的手掌心。
剎那間,蕭瀟羞憤交加。
☆、稱呼:寒聲,傅寒聲
這一天的盛夏午後,像極了那年盛夏,校園被綠樹和群花裝點,透著簡單與清冽,執意歡欣。
教室門口,蕭暮雨背著書包接她回家,走了幾分鐘,他叫停了她:「鞋帶鬆了。」
他在人來人往的林蔭大道上蹲下身體,幫她繫鞋帶,那天她雙腳沉重,竟覺得邁不開步子,只記得少年抬頭看她時,道路兩旁的梧桐樹揉碎在了她的眼睛裡,爬滿她靈魂的窗,就那麼不負責任的綠了很多年。
後來,後來……盛夏還是盛夏,窗戶四周的綠,卻早已剝落消失,宛如深秋殘光,泛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人世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