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姿勢,在其他人眼裡應該是親密的,是曖昧的,要不然溫月華不會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說:「我回房間補補回籠覺,履善你一會兒離開,不用跟我說了。」
傅寒聲應了,目光卻沒離開過蕭瀟。
蕭瀟避開他的眼睛,她不輕易與人如此貼近,尤其是近年來,她就像是隆冬天,樹杈上懸掛的冰柱,期待一場陽光的來臨,卻又害怕陽光照射,怕融化,怕消失。
她從曾經冷漠狠心的唐媯,一步步走進恐懼的沼澤地。她不要任何溫情,也不需要溫暖,她冷冷淡淡,只因為承受不起。
她從電視和報紙上看到的傅寒聲,他是面無表情的商界巨擘;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傅寒聲,他的表情仍是漠然的,
tang但眼裡卻有陽光進駐,似乎這才是生活里最真實的他。
「這次回來,是算計?」她終於問了。
傅寒聲不意外,也不生氣,他像一個老師一樣,耐著性子教蕭瀟:「這樣問太直白,如果我說不是,你又怎麼摸得准我是不是在騙你呢?」
「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唐媯究竟還有多少可以被人算計的價值。」
傅寒聲意味深長道:「我算計誰,也不會算計我妻子。」
她拿話反問他:「你妻子不就是唐媯嗎?」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蕭瀟,如果是唐媯,她不會拿著一塊月餅來找我。」唐媯善於利用人,算計人,但蕭瀟……她不願虧欠任何人。
而他傅寒聲是那個「任何人」里的其中一員。
他手臂鬆了,他放開了蕭瀟,他知道她伸出的左手裡,拿著一塊月餅,適才她站在客廳里跟母親說話,左手背後,他站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
04年,他出手幫唐家解了困局,原以為唐媯那樣的性子,定是會捲土重來,縱使不捲土重來,勢必會對一個叫傅寒聲的男人睚眥必報,殊不知……同樣是一個叫蕭暮雨的男孩,他不喜唐媯,他喜歡的是蕭瀟,他逼蕭瀟親手殺死身體裡的唐媯,他要一個心向朝陽的女子,她給了,她放棄所有的心有不甘,跟過去所有人斷得乾乾淨淨。
蕭暮雨不讓她做的,她一件都不會做,她在後來的三年間,只守蕭暮雨的諾,只欠蕭暮雨的情,而他傅寒聲,他在茫茫人海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跟他很像的人,原以為會成為一時較量之樂,卻因她的退場,在無人獲知的凌晨時分,只能看著窗外明明滅滅的萬家燈火,發出一聲悵然若失的嘆息。
沒了樂子,那就再找其他樂子吧,人人都道生活沒意思,可就算沒意思,也要努力過得有意思起來。
2004年,周毅和華臻身為傅寒聲的助手,經歷了半年廝殺打拼,一舉吃下通訊巨頭華康28.4%的股份,2005年,華康股票翻盤,利益回滾,傅寒聲利用錢生錢,慢慢吞吃華康剩餘收購股份,到了2006年,他已是華康最大的股東,更成為了真正的幕後掌權人。
2006年,是傅寒聲,也是博達集團最風光無限的一年,博達涉足十幾種行業,已經不能用億萬富翁來形容他了,他名下資產,每天都在急劇攀升,僅僅是他手中的固定資產,就不知道能負擔多少人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