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的直覺是對的,華臻接到老闆電話之後,好一會沒回過神來,她受傷了,但有些話她是不敢跟傅寒聲說的,也許那已經稱不上是「說」了,是發泄眉。
「傅先生結婚這事,你知道,就我不知道,太傷人了。」
華臻這些火,也只能對周毅發泄了,她有本錢生氣,她一個女人這些年來追隨傅寒聲在商界風裡來雨里去,一年年成長起來,比男人還有魄力。沒錯,她收穫了財富和地位,30歲就已經可以丟下工作,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環遊世界了,但她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最初幾年,飯局不斷,席間少不了觥籌交錯,有兩次胃大出血;幾年前有筆上億合同,傅寒聲下了死命令,必須拿到手。她為了爭取合作方,陪喝陪玩,陪盡了笑臉,到最後險些被對方占了便宜,她在午夜時分,站在北風呼嘯的大街上,也曾心酸的直掉淚,但哭過一場,第二天又會化好妝容,帶著笑臉重新征戰商界。
說到底,她也是一個女人,她信任她的老闆,一直堅定不移的服從他的命令,工作理性,但私底下卻感性的希望,這種工作上百分之百的信任,可以被帶到生活里,不求同等,百分之五十也行。
百分之五十?哼……
華臻想冷笑了。
周毅容她冷笑,耐著性子等她冷笑完了,這才開口說話:「臻子,你也別憤憤不平了。你記住,你我可以成為他一輩子最得力的下屬,但永遠別奢望能夠成為他的朋友。他有什麼心事,有什麼想法,我們只能意會,只能猜,除非他主動開口,否則不能問。他這人生性多疑,卻在工作上對你我委以重任,這已是破例。」
周毅的話,讓華臻的火氣有所緩和,但心裡是不服氣的,她問:「那黃毛丫頭有什麼厲害之處,到頭來,傅先生怎在萬花叢中獨獨選了她?」
「她可不是黃毛丫頭,我只告訴你,她是唐瑛長女,至於傅先生為什麼娶她,你仔細想想也就明白了。」周毅這麼一說,可謂一語道破華臻先前疑惑。
華臻只道那個叫蕭瀟的黃毛丫頭太過平凡,況且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大學生,卻沒想到她還有這層身份。
她不問了,也不生氣了,忽然沉下了性子,她又是那個處事冷靜,公事公辦的華臻了。這就對了,三年前,傅寒聲出資幫助唐氏,已有放長線釣大魚之意,她這個老闆若想得到唐氏,就一定會耍盡手段,賠上一段婚姻又算得了什麼?一如傅宗偉事件,只要傅寒聲想,就沒有他做不到的。
她會幫助蕭瀟去C大讀書的,誰讓她是唐家長女呢?
「你要對她客氣一些。」周毅說了這麼一句話。
華臻諷道:「因為她是傅太太?」
「也不完全是因為這個,總之你對她客氣一些就對了。」有些事,周毅也吃不准,傅寒聲對蕭瀟的態度,他也是霧裡看花,有時無情,有時卻又難以言明。
06年,清晨南京街道,傅寒聲似是看好戲一般,讓周毅開車撞蕭瀟,那可是真撞,至於撞到什麼程度,全然沒個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