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倒也識趣,端著咖啡離開:「你忙。」
蕭瀟拿著手機,走到窗前,任它響了好一陣,這才接聽。
「是我。」一道女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蕭瀟心平氣和道:「我說過,除非我主動聯繫你,否則不要給我打電話。」
「你回C市也有一段時間了,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你不吱聲,我心難安。」
「譚夢,你太沉不住氣了。」話語輕,卻勝似訓斥。
那邊靜了一時,譚夢方才開口:「唐氏目前有三撥勢力,一撥是以你母親為首的唐家人,一撥是唐二爺的人,還有一撥是徐書赫培養的親信團……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唐婉和徐譽早已在06年訂了婚,聽說近期正在商量婚期,唐二爺和徐書赫各懷鬼胎,一旦兩人聯合起來,唐氏易主是小事,就怕易姓。你不能不早作打算。」
「我母親對這樁婚事是怎麼看的?」蕭瀟扯開窗簾,C市一連下了幾天雨,終於在今天停了,有陽光,偏陰涼,她抬手貼在玻璃上,感受不到任何溫暖。
譚夢回道:「能看得出來,唐董有心拖延婚期,大概也是擔心唐二爺勢力坐大,對了……唐董中秋夜當晚回去似是著了涼,咳嗽了好幾天,做什麼事也是無精打采的很,我覺得她好像有什麼心事?」
蕭瀟睫毛顫動,收回手,唐瑛中秋夜生病,她不願深想,只靜靜道:「調整一下你的關注焦點,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勸我母親同意這樁婚事,讓徐譽和唐婉順利結婚。」
「什麼?」譚夢以為自己聽錯了。
「眼光放長遠,這是一座金融大城,覬覦唐氏的人不在少數,若是唐氏一直穩如泰山,內部不折騰出一點亂子來,怎會有人趁火打劫,而你我……又怎能趁虛而入?」蕭瀟雙眸漆黑沉靜,這話說得淡漠,卻如死水般不起波瀾。
譚夢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她在那邊問:「黎世榮這人可信嗎?」
「你拿了我的好,就不要質疑我所做的任何決定。」蕭瀟掛了電話,眉心冷,那是清寒色。
身後桌案上,是一杯轉溫的香濃咖啡,她未品一口。
文房四寶旁,是她剛默寫一頁的《三皈依》。
眼前,是傅家大院,那裡種了不少花樹,有園丁照拂,放眼望去,一朵朵鮮花,自是開得很嬌艷。
寧波說,那是傅寒聲親自栽種的,只因他母親喜歡。
蕭瀟在一縷陽光里,對著那片肆意綻放最後花期的花樹林,漠然微笑。
……
傅寒聲回來那天,沒有驚動國內任何人,是一個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