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聲轉身往門口走,走了幾步,又停下步子,返身回來,伸手握住蕭瀟的手:「先下樓吃飯。」
蕭瀟不是第一次被傅寒聲牽手了,以前是沒感覺,誰握著她的手,於她來說,都是一樣的,不過是一隻手,片刻溫暖,或是片刻冰涼,心是無波無瀾的海,但她知道那一晚過後,有很多事情正在悄然發生著改變,她在他親近的舉動中,情緒開始有了最細微的波動。
這種波動,跟她不再純潔,被他正名夫妻身份無關,也跟此生認命無關,那跟什麼有關呢?
他用最殘酷的方式刺痛了她麻木的靈魂,靈魂痛了,瞬間牽引出被她埋藏多時的喜怒哀樂,她能感受到它們正在慢慢甦醒,多麼惶恐的發現。
傅寒聲手是溫暖的,緊緊握著蕭瀟,蕭瀟垂眸望著他的手,指節修長,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婚戒……
他是一個狂妄的男人,鮮少會把他人放在眼裡,他每日出席會議,隔三差五出席酒會和各大活動,這戒指戴著有一段時間了,卻沒人注意到,不是他掩飾的有多好,而是沒人會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相信傅寒聲已經結婚了。
他是傅寒聲,如果結婚,怎會如此隱秘低調,連個風聲也不露?這並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再說傅寒聲近年來也沒緋聞纏身,試問他跟誰結婚去?
話雖如此,若是婚戒被記者拍到,那就很難說了。
蕭瀟想著心事,走得慢,傅寒聲放緩速度,有意配合她的步子,叮囑道:「學校不比家裡,瀟瀟在學校走路要認真,可不能像在家裡一樣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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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畢竟比她年長十歲,說起話來倒是和父親頗為相似,有家人的味道,但傅寒聲……怎是家人?是家人嗎?蕭瀟分不清楚了。
山水居早餐一星期不重樣,私廚每天都變著花樣做,蕭瀟不喝牛奶,傅寒聲知道,卻不避諱在她面前喝牛奶,尊重對方喜好就好,若是做過頭,就顯得過分虛假了。
傅寒聲用餐前,習慣閱覽晨間新聞報和經濟報,那份經濟報就在蕭瀟的右手邊,標題很醒目,唐氏近期收購東亞電訊公司,此番決策獲得多數管理層一致認可。
蕭瀟皺眉,隨手拿起報紙,她看報速度很快,這跟以往的閱讀量息息相關。
傅寒聲放下報紙,喝了大半杯牛奶,然後看著蕭瀟,問得不動聲色:「唐氏收購案,瀟瀟覺得不妥?」
蕭瀟目光在報紙上,並不看傅寒聲,只道:「東亞可以收購,但若是沒有在最佳時機里出手,便不能給唐氏帶來最大的利益。前些時候,我看過東亞公司簡訊,商業環境一般,財政狀況負債高,市場前景很好,唐氏這次收購有兩處最大的致命傷。其一,東亞沒有足夠的流動資金;其二,唐氏一旦完成收購,短期內,依東亞的營運狀況來講,負債比率還將持續增高。」
傅寒聲嘴邊慢慢的勾起一抹笑:「從一個商人角度出發,收購東亞電訊,也並非沒有期望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