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傅寒聲這才再次出現,他徑直走到餐桌前坐下,沒有看蕭瀟,而是拿起筷子繼續用餐,卻對蕭瀟道:「他們走了。」
「……謝謝。」
蕭瀟拿起筷子吃飯,筷子卻被一股力道給打落了,蕭瀟怔然抬眼,抬眸看著傅寒聲:他眼神幽深,令人難以捉摸,但戾氣已現。
「不知道菜涼了嗎?」傅寒聲看著曾瑜,聲音慍怒:「熱菜。」
事出突然,曾瑜嚇了一跳,待緩過神來,連忙吩咐傭人把菜撤下去,重新熱了之後才敢端上來。
那時,餐桌上只有傅寒聲一人,蕭瀟已不在,餐廳里煙味很重,傅寒聲一支煙抽完,緊接著又開始抽下一支,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被曾瑜重新端上桌的飯菜,這一次卻是真的任由它們從熱到涼。
傅寒聲既然能夠查出古力是誰,又怎會查不出紀薇薇是誰?他只是沒想到,蕭瀟第一次放軟聲音同他說話,卻是為紀薇薇求情。
在她心裡,凡是和蕭暮雨沾邊的人和事,就都是好的。她明明視紀薇薇如刺,卻為了讓他見紀薇薇,不惜把這根刺直接卡在了喉嚨里。
她服軟是因為紀薇薇?不,她是為了蕭暮雨。
那聲「謝謝」逼出了他的火氣,他挖空心思逗她開心,也不曾見她情緒有過起伏波動,就連偶爾微笑也是淡的幾乎抓不住,但一句「紀薇薇曾經是暮雨的女朋友」卻讓她表情有了起伏,有了波動……
蕭暮雨,他算是什麼東西?
此生,傅寒聲就沒有這麼咬牙切齒過,若是人活著倒也罷了,可那個男孩子偏偏死了,難不成他傅寒聲還能找死人置氣不成?
夜深了,接連抽菸緩和了傅寒聲的情緒,他起身離開餐廳,曾瑜這才敢讓人撤走晚餐。山水居上下,包括曾瑜在內,只道傅先生發脾氣,是因為釘子戶觸怒了他,卻不曾深想其它緣由,也無需深想了。
傅寒聲上樓步子異常緩慢,曾瑜端菜上桌之前,蕭瀟離座上樓,沒有留下一句話,好不容易緩解的關係,似乎再度陷入僵局。
面對他,她想到的唯有惡?
主臥室,窗簾沒拉,月光流瀉一室,蕭瀟已經睡下,背身側臥,似是已經睡著了。
待傅寒聲從浴室出來,再到他上~床已是十點左右了,他坐在床上拿起她之前看過的課本,看了少說也有半小時,這才合上書,關燈躺下。
深夜11點,傅寒聲沒有睡意,他看著躺在他身邊的蕭瀟,身體貼上去,伸出手臂輕輕的環住了她,額頭貼著她的後頸,輕聲道:「我不是在沖你發火,惱了嗎?」
「……」蕭瀟沉默,她醒著,未曾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