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些錢一把甩給了糾纏他不走的女人。四十多張鈔票本不算多,但也不少了,他揮手那麼一扔,漫天飛落,再加上又是大冬天,場景不是一般的壯觀。
鈔票被風吹得到處都是。
那一幕,華臻銘記了很多年,十幾個女人追著鈔票跑,秉著不要白不要的心態,一個個爭搶著,之前還糾纏傅寒聲不放的女人,一看鈔票被搶,也不糾纏他了,一邊忙著撿鈔票,一邊朝著撿錢者大喊:「那是我的,我的——」
傅寒聲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他手裡夾著煙,目光渺茫,似是在看她們,又似是沒有,他嘲諷的笑笑,他對周毅和華臻說:「真沒意思。」
回到C市,午夜夢回,他偶爾會夢見荊山墓園,夢見一個少女,夢見她清冽的倔強聲……
2005年春,春光宜人,他沒告訴任何人,驅車第一次前往南京,十幾個小時的車程,06年春節之後,他忘了C市通南京那條路究竟有多長,忘了2005年到2006年,他究竟往返了多少次,只記得每一次前往,都是一次迷茫和深陷的開始。
他對一座城執著的「自駕旅遊」整整持續了一年,它終結在2006年春節。
2006年春節,傅寒聲身為南京的遙遠來客,那天南京焰火閃耀,蕭家樓下,停著一輛車,裡面坐著傅寒聲,他無力打破蕭瀟生活中的平靜,他無法用金錢或是其它的東西來誘惑或是挾持她,所以他只能成為隱身黑暗中的客。
蕭家陽台上,蕭瀟趴在陽台上看焰火,隨後蕭暮雨出來了,他拿了一件大衣披在了蕭瀟的肩上,摟著她,兩人偶爾說著悄悄話。
後來,夜空里是耀眼的火焰,蕭瀟在蕭暮雨懷裡轉身,背對著樓下的傅寒聲,主動吻上了蕭暮雨的唇。
沒有人能抵抗這樣的誘惑,蕭暮雨繳械投降,他緊緊的抱著她,他在回吻她。
坐在車裡的傅寒聲,如遭雷擊,他猝然避開眸子,卻又在幾秒鐘之後,不甘心的死死盯著他們。
「嘭」的一聲悶響,有一道焰火劃破了長空,耀出了蕭瀟眉眼間的明媚無雙,也耀出了兩張年輕相愛的臉。
傅寒聲搖上車窗,他靠著椅背,沉沉的閉上眼睛,良久開車離開。
再次獲知蕭瀟現狀是2007年春末,蕭暮雨病入膏肓,他像是一個撿漏者,趁虛而入。他知道蕭暮雨在蕭瀟心裡是不可替代的,但他想賭一次,賭她終有一天會對一張和蕭暮雨一模一樣的臉免疫,看到那張臉,不會再難過,不會再痛苦,不會再有情緒變遷。
如果他賭贏了,婚姻永固;若是輸了……
不,他是不會輸得。
☆、日子,其實生活就是一首歌
那是一條白手帕,上面暗紋雅致,右下角繡著一個中文漢字「傅」。
傅,傅寒聲的姓氏。
類似這種手帕,蕭瀟在唐家沒少見。唐家和傅家都是家族企業,吃穿用度極盡講究,就說手帕和毛巾吧,通常都是私人定製,但凡家族成員,手帕右下角也會繡著一個「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