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發來的,終於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安好」,她讓他代她向傅姑姑問好。
步伐近了,傅安笛抱住了傅寒聲,他握緊手機,回抱姑姑,微不可聞的笑了。
☆、他皺了眉,餓死鬼投胎
傅寒聲在美國逗留了四天,除了看望傅安笛,美國分部也有一些公事需要他處理,行程排得很滿,但再滿,每天仍不忘給蕭瀟打上一通電話。
國內,又是一個雙休日,傅寒聲遠在美國,分身乏術顱。
周六那天,蕭瀟在山水居看書、吃飯、睡覺。電話里,傅寒聲有意讓她出去走走,「上次瀟瀟不是說要買衣服嗎?我讓華臻陪你去買。」
「好。」
國內周日下午,華臻蹭蹭蹭撥通了周毅的電話,其實她最想打電話訴苦的人是傅寒聲,畢竟心存敬畏,有些話也說不得,於是這通電話只能打給周毅。
華臻對遠在美國的周毅吐苦水:「我今天算是遭罪了,你知道我們傅太太買的是什麼衣服嗎?幾十塊錢的T恤衫,有一條T恤衫只有十元錢,我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牙疼,T恤+牛仔褲+球鞋,一身行頭加起來,還不到兩百元錢,這也太會過日子了吧!」
「你如果知道她以前在南京是怎麼和蕭暮雨相依為命的,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周毅跟華臻說著話,眼睛卻盯著筆記本屏幕,分心處理財務數據。
華臻沉默幾秒,問周毅:「她在南京日子很苦嗎?」
「這麼說吧,蕭靖軒死後,她和蕭暮雨的生活就沒富裕過。」周毅拿起水杯,發現水已經喝完了,起身倒水。
華臻在手機那端道:「那也不能穿成這樣啊,日後傳揚出去,讓傅先生的面子往哪擱?輅」
周毅停了倒水動作,華臻當時還在回家的路上,久久沒聽周毅說話,還以為信號不好,通話中斷了,她試探的叫了聲「周毅」,就聽周毅冷冷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過來:「臻子,很多年前,你也曾穿過十元錢的廉價T恤。」
C市行車街道,一輛跑車忽然剎停路邊,華臻耳朵里戴著藍牙,中國到美國,尚還通著話,但他們誰也沒有打破這份隱晦的沉默。
那天是周日,華臻把車停在路邊,一貫精明的眼眸開始有裂縫進駐。
2007年的今天,華臻是傅寒聲的得力助手,是博達發展進程中的老功臣,是員工和博達高層敬畏的女強人,她辦一次生日宴,單是場地、鮮花和酒水,少說也要十幾萬;出門有私人司機,公司有下屬,回家有傭人,她有豪宅名車,有功有名,但她很清楚,如果一開始沒有傅寒聲,她如今什麼也不是。
她第一次面試,面試官是周毅,當時博達遠遠不及現在三分之一的成就,但在C市畢竟是大公司,她那時候剛本科畢業,穿著廉價的T恤衫、牛仔褲、球鞋,就那麼素顏貧窮的站在了周毅面前。
剛工作的時候,第一月沒發工資,她租住在深巷破舊的筒子樓里,她和各種年齡段的女人擠在公共澡堂里洗澡,她吃一塊五的茄汁面,吃一元錢的夾菜餅,最窮的時候,一包方便麵可以分管三餐,如今被周毅提起過往事,華臻竟是渾身冰涼,恍然若夢。
她的胃口被養刁了,不是美食,不動筷;出差住酒店,不是豪華套房,概不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