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看」,他所謂的看,需避開眾人,驕傲如他,碰不著,得不到,所以只能偷偷看,遠遠看。
她的眼中只有一個蕭暮雨,四月南京相見,她以為是初見,只因她從未將他放在眼裡過。
她可知,16歲那年,他見到了6歲的她,那一年她在唐家大院笑容明媚。
她可知,27歲那年,他見到了17歲的她,那一年她在荊山墓園孤助無依。
她可知,2004年他故意壞她計劃,只是為了讓她注意到他?
她可知,2005年至2006年,他煞費苦心的製造過幾次巧遇,他在巧遇她之前,反覆構想見面後該怎麼搭訕,該怎麼跟她打招呼。
tang「你好,我手機掉了,能把手機借給我打個電話嗎?」
「你好,你是阿媯吧?我以前在唐家見過你……哦,我叫傅寒聲。」
他甚至惡意的想,他走過去,把她撞倒在地,然後藉口送她去醫院,這也是一種認識。
有三次,他和她迎面走過,卻都無緣相識。
一次,她坐在公交站牌旁等車,他遲疑再遲疑,快走近時,一輛公交車駛過來停下,蕭暮雨背著雙肩包走下車,她含笑起身,蕭暮雨摟著她一起走遠,男女對話傳進他的耳中。
蕭暮雨問:「中午想吃什麼?」
她語帶笑音:「都可以,我不挑食。」
公交候車座,那個位置她之前坐過,他倚著站牌,攏火點燃了一支煙,盯著那個位置看,後來有人坐下,他自嘲的笑笑,轉身離開了。
一次,他迎面走向她,她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低頭走路時還不忘看書,那天撞到她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個陌生人,她扶對方起身,頻頻道歉。
這時候若是他出現,倒真的是刻意接近了,被她看出,只會惹她排斥和不耐煩,所以他遠遠的站著,不過去了。
一次,沒有蕭暮雨,也沒有陌生人相撞,他迎面走向她,她唇角帶笑,他忽然心思沉了,他意識到那笑容斷然不是給他的,果真……
她耳朵里戴著耳機,他原以為她在聽音樂,走近了卻是在講電話。
「回南京給我打電話,我去車站接你……你別背著我偷偷抽菸,對身體不好……」
他腳步停了,他和她擦肩而過,她沒認出他是誰,她只專注的講電話,叮囑手機那端的人好好照顧身體。他那天站在南京街頭,身旁人來人往,忽然發現,原來她對他「笑」一下,竟能讓他一顆心疼了很久很久。
後來,他不再製造幼稚可笑的巧遇了,他不能讓她知道他的心意,他太明白她和蕭暮雨的感情有多深厚,他若說:「蕭瀟,我想我喜歡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