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蕭暮雨去世之後,你會想不開,追隨他離世,看來是我高估了唐家阿媯的痴情度。」
說話的人是唐婉。
昨天校園邂逅唐婉和唐伊諾,當時三人擦肩而過,未曾有過交談,但今天早晨,蕭瀟吃早餐的時候卻意外接到了唐婉的來電,於是把地點約在了街角咖啡店。
地點是蕭瀟選的,為此路上倒了好幾趟公交車,抵達這裡頗為不易徑。
蕭瀟並不生氣,笑容淺淡:「婉姨是長輩,長輩尚且在世,身為晚輩又哪能先行一步?」
聞言,唐婉抿嘴笑了,嘴角笑容堪盛夏日群花。
唐婉之前點了幾盤點心,侍者依次端上桌的時候,好奇的打量著唐婉和蕭瀟。侍者好奇,並非因為兩人似笑非笑的「融洽」氣氛,而是兩人竟都戴著一副墨鏡,看不清眼眸,從姿容和氣質上面來看,都是大美人,酷酷的大美人。
——這兩人關係一定不太好。
有侍者心裡是這麼想的。
關於戴墨鏡,是有說法的,唐婉較蕭瀟來得早,蕭瀟抵達咖啡店之後,曾走進店內遠遠看了一眼靜待她抵達的唐婉,見唐婉戴著一副墨鏡,作為回禮,蕭瀟乾脆外出,在附近買了一副墨鏡戴上。
這叫什麼?
有來有往,眼不見為淨,眼睛是心靈之窗,既然彼此看不見,那便猜心吧!
「捨得蕭暮雨獨赴黃泉?」唐婉藏在墨鏡後的雙眸掃了蕭瀟一眼,在喝咖啡前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就是唐婉,話語聽來溫柔親和,但字字句句卻狠扎蕭瀟痛處,蕭瀟最恨他人在她面前提及暮雨生前生後事,可如今唐婉提了,蕭瀟非但不能怒,反而笑意深濃。
唐婉說這話,原本就是為了逼她失常發火,她怎能遂了唐婉的意?
蕭瀟輕嘆:「不捨得又能怎樣?生死無常,別說是暮雨,就連您和我,也終將不能倖免。」
唐婉嘴角笑容有著和她年齡相符的老成,一字一句道:「阿媯,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清楚。同樣的,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也很清楚,你我就不要兜圈子了,說說吧,你究竟想要什麼?」
蕭瀟伸手將鬢旁掉落髮絲勾到耳後,雙臂擱置在桌上,溫聲道:「抱歉,婉姨講話太深,我智力有限,聽不懂您是什麼意思。」
唐婉學蕭瀟同樣將雙臂擱放在桌上,傾身湊近道:「重回C市,你的目標是唐氏?」
蕭瀟低眉輕笑,湊近唐婉道:「婉姨,您口中的唐氏,好比花木枝節盤生,就連二爺也無法撼動分毫,更何況是我?現如今我南上C大求學,無非是感念父親曾在C大就讀,聊以慰藉,不曾想卻讓您生出這種想法來。我一沒錢,二沒權,三沒人,怎好意思讓您如此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