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被子都在他身下壓著,蕭瀟沒勇氣在11月體驗感冒是什麼滋味,坐在床上試圖把被子拉過來,無奈傅寒聲把被子壓得很牢。
「傅寒聲。」蕭瀟叫他的名字。
某人沒反應,睡得很沉。
是啊,他幾十個小時沒睡覺,難免很困,再加上又吃了藥,聽不到也正常。
蕭瀟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她沒辦法在這種天氣里虧待自己,按下床頭住宅聲控器,吩咐曾瑜拿床被子過來。
後來,曾瑜把被子送了過來,這下好了,一人一床被子,互不干擾,看起來是挺好的,但天明同睡一被窩又是怎麼一回事?
蕭瀟沒印象,只知道天明睜眼,她在他懷裡,身上蓋著他的被子,至於她夜間蓋著的被子,不知何時一大半留在了床上,一小半落在了床畔地毯上。至於傅寒聲,他還躺在原位置不動,看情形倒像是她夜間主動尋找熱源,所以才會靠在了他的懷裡。
傅寒聲醒得比她早,明明長時間不睡覺的是他,但早先恢復精氣神的那個人也是他,見蕭瀟醒來,他的視線從她臉上划過,清晨晏起,蕭瀟清冷氣息削弱,烏黑濃密的發散落在枕頭和他的懷裡,表情迷濛,慵懶的姿態令她介於一半純真和一半妖媚之中。
傅寒聲一雙眼眸深得宛如夜色,黑的看不到邊際,可就是在這麼濃郁的夜色里,忽然閃爍出細碎的星輝,但僅有一剎那就不見了,他收回視線,動了動自己的手臂。
就是這麼微小的動作,得以讓蕭瀟及時清醒,她坐起身的時候,傅寒聲終於抽回了之前被她枕著的手臂,蕭瀟注意他赤腳下床的時候,甩了甩手臂,應該很酸痛吧!
蕭瀟沒問,縱使問了,也不見得傅寒聲就會回答她的問題。從晨起到餐廳,傅寒聲看他的報紙,吃他的早餐,幾乎未曾說話,看樣子還在為昨晚的事耿耿於懷。
曾瑜得知蕭瀟一會兒還要回學校,站在餐桌旁,低聲詢問蕭瀟:「太太,吃完早餐,要不讓張海生送您去學校?」
那聲「好」字被蕭瀟咽了回去,因為沉默一早上的傅先生終於開了金口,他抖了抖報紙,字音從唇齒間溢出,帶著獨有的低沉和磁性:「多事,太太喜歡坐公交車,萬一有人認出張海生跟我有關,怎麼跟人解釋?」
曾瑜低頭不說話了,蕭瀟也不說話了。
山水居距離公交車站還是挺遠的,蕭瀟原以為傅寒聲是在開玩笑,但出門的時候,方才察覺某人根本不是在說玩笑話。
傅寒聲出行上班,一般是三輛座駕,最少也有兩輛,前面車輛開道,他身處的座駕位居中間,後面車輛護航。跟排場威風無關,他比任何人都重視安全。
也對,這人性子沉戾,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安全上的確應該多費心。
高彥開著車,傅寒聲坐在后座,搖下半個車窗,聲音依舊清冷:「公交車站點在山下,雖說距離稍遠,不過無妨,只當是晨運了。」
這是置氣話?